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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淡淡地说:“我已经什么都不想了,只要哥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
“等他恢复一点后,你们去度假吧。”肖子杰浅笑着和了一句,然后转开视线,和我一起看向玻璃窗里面的景象。
我这才注意到,里面那个主治医生,不是别人,正是伊森,只是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戴着口罩,所以我一时没有将他认出来。
现在,他正脱掉手套,取下口罩,往门的方向走过来。
我和肖子杰连忙迎了上去,门开了,伊森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惊讶或者欣喜,然后他又转身望了一眼兀自沉睡的韩玄飞,将肖子杰拉到一边,低声说:“你过来,我们单独谈一下。”
“为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我固执地挡在伊森前面,一字一句的说:“从现在开始,我要知道关于哥的一切消息,再也不想被隐瞒了——如果再经历一次这样的情况,我会受不了。”
“听着,可可,如果你真的想为他好,就好好对他,其它的,什么都不要想”伊森有点不耐烦地推开我,极不礼貌,可是他眉眼间的焦虑,却让我几乎冲口而出的反驳生生地咽了下去。
“可可,没事的,你进去看看玄飞吧。”肖子杰充当和事老的角色,不动声色地挪开伊森的手。
我吸了一口气,老实说,心很疲惫,不想争论。
可伊森要说的话,分明是与韩玄飞有关的。
又重新望向屋里,看着哥平静而苍白的脸,刚才的不安、愠怒与内疚,所有所有的情绪突然都烟消云散。
也对,不管他发生了什么,有什么状况,我只想对他好,其它的,不管不顾。
狠狠的好。
治疗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伊森经常在他的病房里呆上整整一天,出来时,脸色一天比一天阴郁,可是哥的恢复情况却也乐观,只是不爱说话,安静得像一个孩子。
一个月后,韩玄飞终于能起床了,他被批准了一段长长的假期。
我们去了海边,对于金新月发生的事情,以及以后的事情,欧阳,莲,乔,种种种种,皆绝口不提。
订好房间,从飞机打的来到酒店时已经是黄昏,他看上去很疲乏,把行李放好后便洗了澡,裹着件浴巾,蜷缩着躺在床上。
依旧沉默。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月光很明亮,穿过宽敞的窗户,洒在韩玄飞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他身上的疤痕在清亮的光线中明暗不一,隐隐约约闪动着罂粟花的形状,使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开满罂粟的田野,有种奇异的魅惑感。
然后我躺在他的身下,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
他睁着眼睛,同样安静地看着我。
眼眸深邃,海一般幽深宽柔,将一切容纳,并且掩埋。
“睡吧。”我说。
他合上眼,一脸安详。
月光如水一般在我们身上流淌,静静地铺向我们四周的世界。夜很安静,只有远远的海潮声“哗——哗——”地传来,与身体里血流的节奏互相应和着,仿佛身在静谧而又生机勃勃的海底。
微风轻拂着白纱窗帘,透进淡淡的花香,慢慢地包围住我们,仿佛有一群从天堂飞来的精灵,正暗暗地围绕着我们飞翔,悄悄地融入我们的喜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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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卷:天使尘。
天使尘
(一) 抑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韩玄飞已经起床多时。我撑起身体,透过轻扬的沙曼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站在海景阳台上,闲闲淡淡地依着栏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依然有晨曦,海边的晨曦美得惊人,映着他的侧脸,为他的轮廓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瘦了。我想。
将睡衣的衣带系好,我站起来,随手将长发拢在脑后,赤着脚,安静地走到他身后。
“在想什么?”顿住,伸手搂住他削瘦的腰,我轻声问。
他似乎吃了一惊,很敏捷地躲开我,转过身,背靠着栏杆,笔直地望过来。
我的手臂尴尬地悬在空中。
不自在地握紧手心,我装作不在意地笑道:“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他移开视线,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是我太粗心了,肯定把你吓了一跳……”我笑,故作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