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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粗又硬”抽了,还是被“黑且长”捅了,总让人觉得膈应,一般的市井混混不敢跟他动手,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又都不愿意跟他动手,这才让蔡倏闯下了一个净街太岁的名号,跟花花太岁高登,可谓一时瑜亮。
高登从蔡倏身上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小朋友般的友谊。高登在家闭关,不能出去玩乐,蔡倏就每天晚上蹲在墙外面给高登讲东京的大事小情:东角楼下瓦子里的泼皮大乱战,酸枣门外护城河里惊现无头女尸,还有人看见一个行动如风,又像狗又像人的怪物,掠食小儿……
高登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蹲在地上,双手耷拉在身前的蔡倏。蔡倏愣了一下,叫起撞天屈:“那玩意叫‘黑眚’,是五行之中因为水气而生成的妖怪,不是我啊。”
高登挑起大拇指,不愧是昔日的神童,文化水平一个跟头摔没了,还知道“黑眚”是什么玩意,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己被人怀疑是黑狗了。
靠着小广播蔡倏,高登“衙内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在心中影影绰绰拼出了汴梁的大概样子。
第八章 闻焕章的阴谋
说回高登出关这天。手里的暗器扔光了,偷袭者们又变回了园丁、杂役和丫鬟。
园丁一拍大腿,园子里的垂杨柳该修剪枝条了,朝高登唱个肥喏,然后抄起一尺多长的黑铁剪刀走了。丫鬟摸摸脑门,我就觉得有什么事,后院还有两大桶衣服没洗呢,向高登道了个万福,奔侧门而去。杂役站在那儿想了半天,看着一地狼藉,说,哎,这一地的破烂该收拾收拾了,灰溜溜地拿着扫把开始扫地,在心里一个劲儿地提醒自己,以后可得长记性,不能跟园丁和丫鬟一起埋伏少爷,他们太没义气了,打完就跑,从来不会留下来帮忙收拾残局。
高登抓着蔡倏嘴里的盘子,扯了几下也没夺下来,还惹得蔡倏“呜呜”耍厉害。
高登说:“蔡兄刚才那个一飞冲天,真是干净利落,别说是个盘子,就算是家雀儿,也要被你一口叼住。”
蔡倏笑着拱手:“高兄过奖了,你那一套……那是什么玩意?”
高登趁他说话,把木盘抢过来扔给杂役。木盘上留下两个足有一分深的牙印,杂役心里暗暗赞美净街太岁的好牙口。
高登笑着说:“我那是直体后空翻空中转体两周半接八个托马斯全旋。”
“好,我记住了。”蔡倏眼珠转得飞快,把高登的话写入脑子里:“高兄这套直体后空翻空中转体两周半接八个托马斯全旋也很干净利落。”
高登也又拱了拱手,说:“蔡兄过奖了。”
蔡倏和高登对着哈哈大笑,他们两个都肺活量惊人,一直笑到杂役把院子清理干净了,都还没有中气衰竭的迹象。
高登说:“蔡兄登门拜访,所为何事呀?”
“高兄,你这记性还不如我呐。我可是曾经从马上摔下来,脑壳先着地的家伙。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你出关,小弟我做东,在樊楼宴请高兄嘛。”蔡倏挤挤眼睛,“高兄想必嘴里已经淡出个鸟了。”
“别这么说。”
“哎呀,高兄何必如此客气。似咱们这样的好汉子,整日介关在家里,不能出去饮酒作乐,当然嘴里会淡出个鸟来。”
“哎呀蔡兄,鸟字在这里同**字,意为雄性动物生殖器是也。我等大好男儿,既无分桃之好……”
“去年新桃上市,我吃桃吃得好好的,是谁非要咬一口来着?”蔡倏摇头晃脑,不以为然。
“……又无断袖之癖,嘴里岂能淡出个鸟来也么哥!”
蔡倏一张嘴,就跟念白一样,这种独特的说话方式很容易激发起对话者的攀比心理,其中原理类似于两个人说话,其中一个是大嗓门,另外一个人也会不自觉地开始嚷嚷。高登每次都会被蔡倏拐跑,逼急了连元曲里的语气词“也么哥”都上来了。
蔡倏穿得也像在扮戏文:头上戴着束发紫金冠,身穿一件白底印着桃花的对襟长衣,衣襟从领口到下摆都绣着金边,微风拂动,长衣里面衬着的贴身软甲若隐若现,脚下是一双薄底快靴,黑且长斜背在身后,粗又硬直挂在腰间。蔡倏身形挺拔,五官也俊朗,如果只是不言不笑地站在那里,正是一派风流游侠的气派,桃树成精也不过如此。
当然,蔡倏的衣着在当时得算是奇装异服,不过也没有人会要求衙内规规矩矩地穿衣服。不是对衙内网开一面,是大家都不太拿服饰方面的禁令当回事。
大宋基本上是一个崇尚华丽的时代。刚开国的时候,对服饰的要求比较严格,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