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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多时,洛阳城内大街之上,路人都惊奇地看着一个面包灰布,双足残废的怪人双手撑地在地上爬行,他双肩上挂有两条绳索,身后拖着一辆板车,车上牢牢缚着一个大木桶,他双手各拿着一块转头,每行一步都费尽全身力气,似乎全身骨骼都在咯咯作响,身后的板车一步一晃,跟着他艰难地往前行去,路人惊奇地看着这怪人,有些人虽有相助之心,但看这怪人衣裳褴褛,面戴灰布,不知是什么来路,委实不敢。见他慢慢爬行到城内一处马廊,竟然递出一锭金子买了一辆马车,让人帮他把板车上的大木桶搬入车内,自己扬鞭赶马,笔直往东而去。
这人实在太过可疑,在他离去之后不足一刻,军巡捕已接到消息,说有如此这般一个人和一个大木桶在洛阳出现,也许和汴京洛阳最近的凶案有关。
大理寺。
杨桂华把玉团儿和阿谁关在一处牢房,而将方平斋关在另外一处。对他而言,玉团儿和阿谁并无伤人之能,对方平斋却颇为忌惮,在他身上穴道未解之前杨桂华用精钢铁链将方平斋牢牢锁住,再复点了他身上十二处大穴。
他先在玉团儿和阿谁那里问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焦士桥来到大理寺,看过了玉团儿和阿谁之后,便去审问方平斋。
方平斋是早就醒了,虽然身上挂着沉重的铁镣,外加被点穴道依然动弹不得,但杨桂华点穴的功夫自然不比少林僧的那群老和尚,他看起来依然潇洒自若,只差手中没了那只红毛羽扇。
“从他身上搜出什么东西?”焦士桥身着官服,来到大牢之中,两侧狱卒立刻为他端过椅子和椅垫,另外有人陪笑道:“他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几十两碎银子,一把怪里怪气的扇子,还有些小刀片,此外什么也没有。”焦士桥皱眉:“刀片?什么样的刀片?”
狱卒端过一个红布盘子,盘里装了数十只寸许长的卷刃飞刀,雪白的颜色,卷曲如花的形状煞是好看。焦士桥拾起一只,这东西两边开刃,锋锐非常,若非个中高手决不可能使用此种暗器,他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突然道:“你是叠瓣重华……”
方平斋叹了口气:“你是谁?”焦士桥缓缓地道:“我非江湖中人,但熟读江湖逸事,百年以来,能使用这种卷刃飞刀施展‘风雪吹牡丹’之人,唯有七花云行客之叠瓣重华,七花云行客素来神秘,本名从无人可知,想必是如此所以无人知晓方平斋就是叠瓣重华。”他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字地道,“七花云行客与近来江湖局势息息相关,风流店与中原剑会一战之后死而未僵,竟敢在宫中发放猩鬼九心丸,既然梅花易数、狂兰无行、一桃三色都曾为风流店座下之臣,不知阁下对风流店内情了解几分?”
“我?”方平斋道,“我只是一介江湖浪人,闲看闲逛悠闲度日,偶尔喜欢惹事生非,偶尔想要扬名立万,但似乎并未做过要进大理寺天牢的大事。”焦士桥淡淡地道:“你既是叠瓣重华,名震天下,何须追求扬名立万?”方平斋“哈”的一声笑:“总是借着他人之光环非常腻味,我想靠自己打遍天下,可惜我运气不好,从来没遇到能扬名天下的机会。”焦士桥淡淡的问:“你对风流店了解多少?你为何会与柳眼一路同行?他对大内之事有何企图?”
“我对风流店完全不了解。”方平斋的眼色微微深了,“他们三人为何会成为风流店座下之臣我也不知道,因为早在十年前,我就与七花云行客里的兄弟分道扬镳了。”焦士桥一怔:“为何?”方平斋哈哈一笑:“因为他们兄弟情深,而我薄情寡义。”焦士桥皱起眉头:“你为何会与柳眼同行?此时他人在何处?”
“我与师父同行,是因为他是我师父。而我被少林光头和尚所擒,人都被你抓来,怎会知道师父人在何处?我还要问你他人在何处?”方平斋神色自若:“我与你对他企图不同,但我没有害他之意。”焦士桥闭目思考片刻,站起身来:“我明天再来,你若还是这种态度,满口油腔滑调,莫怪我对你不敬了。”方平斋笑道:“我真心受教了。”
这人既然是叠瓣重华,绝对留不得。焦士桥今日一谈,已知方平斋口风严密,他不想说的事纵使用刑也绝对问不出来,而与其听他满口胡言,将这等危险人物留在大牢,不知杀鸡儆猴,也让风流店知晓皇宫大内绝非易与之地。他心中杀机一动,也不想将他留到明日,当即下令杨桂华,夜里三更,杀方平斋。
杨桂华未想焦士桥只与方平斋见一面便下杀令。由此也可见方平斋其人危险,夜里三更杀方平斋,他心中略有遗憾,但不得不行,方平斋是一头虎,如果打虎不能致命,就会有反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