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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鞘,望着那杯清茶,想及方才唐俪辞伸指一点,一番指教,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其实对于这位汴京来的唐公子,虽说智武绝伦,他也并非十分钦佩,比之成缊袍的嫉恶如仇,比之孟轻雷的大义凛然,唐俪辞缺乏一种能令寻常人追随的热情,他所思考和追求的境界距离常人太遥远,很多事让人难以理解。但今日一次指点,他突然兴起一种亲近感,唐公子依然是唐公子,但和他原来所想似乎并不相同。
唐俪辞走了,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对任何人说,也几乎没有带走任何东西,搁下一杯喝了一口的清茶,人不见了,他就是走了。邵延屏得到消息的时候和刘涯珏一样唯有苦笑,这位爷行事依然出人意表,谁也难料他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
去汴京,入皇宫,取帝冕之珠,不知取珠之时,唐俪辞是否也是白衣锦绣,倚窗而笑?
二十八 微雨霏霏
碧落宫。
访兰居。
知道傅主梅喜欢兰花,宛郁月旦请他住在另一处种满兰花的庭院,傅主梅的武功同样来自于换功大法,然而出乎大家的预料,中毒之后,他并没有如唐俪辞那样对伤毒有极强的抵抗力。即使闻人壑对他施行可银针之术,他依然不断地在生病。
“傅公子,别起身,你受寒了还没好……”碧落宫的婢女韵翠端着一晚鱼汤,非常无奈地看着傅主梅蹲在桌子底下钉东西,“不管公子要做什么,吩咐我们下人来做就好,快起来吧。”
“咳咳……”傅主梅对受点小寒生点小病这种事却似乎是非常习惯。“不就是感冒……啊,不就是受寒而已,几天就好了,没事。我马上就弄好了,别……别给小月说,我怕他把这张桌子扔了,他和阿俪像,都有点浪费……钉一下就很漂亮了。”韵翠张口结舌地看着他钉,只是伺侯了傅主梅几天,她已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天已经塌下来好几次了,这位傅公子很不好意思被人伺侯,晚上洗澡热水也不让下人去打,不给人说声就自己去厨房挑水,大秋天的挑了桶冷水回来洗澡,第二日便受寒了。她端了茶点过来给他做早饭,却发现他早就起来了,把访兰居的花草都浇过一遍,屋里屋外都洗过了,早餐是和倒泔水的小厮一起吃的,看得她眼都直了。第二天一大早他早早地去厨房端清粥,却看见傅主梅和张厨子在聊天,那锅清粥竟是两个人一起煮的,又把她惊得目瞪口呆。问他为何要做这些事,傅主梅揉头发揉了半天,说给小月添了很多麻烦,能做的事他都该做啊,何况煮点清粥,扫扫地什么的,他本就天天在做。韵翠这才知道他原来是个厨子,但既然是宫主的朋友,再卑微的身份她都会尽心尽力地照顾,中午她将酒水端去的时候特地挑选了菜肴,既然是厨子,对这方面想必特别挑剔。
但那日精心挑选送去菜肴的结果是傅主梅把椅子让给她坐,不让她伺候,将菜肴吃了一半,另一半细心收好,说是留着晚上吃。韵翠见他把剩菜收了起来,几乎觉得自己要疯了,忍不住说了句晚上另有新菜,公子不必如此节俭。傅主梅揉了揉头发,也不在乎,说他吃剩下的就可以。韵翠实在忍耐不住,和他攀谈起来,才知道原来这位傅公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公子”。
他从小就很穷,四岁的时候娘死了,十七岁时爹做生意失败,投水也死了。他读书也不多,从小就靠着给人做短工混饭吃,最穷的时候几个月没吃过肉。有一次实在饿得狠了,去偷馒头,翻进了墙却不敢偷,但还是被当做小偷抓了,受了一顿毒打。后来好不容易存够了钱想买块肉吃,肉却贵了,始终没吃成,浑浑噩噩地混到二十岁,也是在酒楼里当杂工,后来也是在酒楼里遇见了贵人,那位贵人给了他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他为了日子能好过点苦苦努力了大半年,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机会还是失去了。韵翠从小在碧落宫长大,从不知人间疾苦,听他琐琐碎碎地说着,很是吃惊。问他怎会练成一身武功,傅主梅皱起眉头想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韵翠听他颠三倒四的解释,勉强只能听到他的武功来历和唐俪辞有莫大关系,而练成武功似乎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依然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小人物,不管走到哪里,都要靠打短工为生,做得最多的还是酒楼里的杂工。
有些人天生就是强者,是枭雄,是英雄,也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宛郁月旦不会武功,傅主梅武功高强,但这两人谁是强者谁是弱者,一目了然。
然而韵翠并不讨厌傅主梅,虽然他有点目光短浅寒酸庸碌,但自己又何尝高人一筹?她不过是碧落宫里一个小小的女婢,除了不愁衣食,和傅主梅相比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世上的庸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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