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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罗迪从来不隐藏他的伤口,我想那真的让他看起来更彪悍。他总是眼肿唇裂地在原住民保留区里走动。
今天早上,他一拐一拐地走进我们家,猛地把自己往椅子里丢,将扭伤的膝盖抬放在桌上。可是他嬉皮笑脸,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他的左耳贴了块创可贴。
“你的头怎么啦?”我问。
“我老爹说我没有听他讲话,”罗迪说,“他喝个烂醉,想把我的耳朵弄大一点。”
我老爸老妈也喝,但他们不会像罗迪的爹那么狠,一点也不会。有时候他们或许不理我,或者骂我,但从来、从来、从来不会对我动手。我甚至从来没有被打过,真的。有时候我老妈一发作,会想甩我一巴掌,但老爸从不准她。
他不相信体罚。他相信的是:冷冰冰地瞪着我,直到把我瞪成一块结冻的冰。
我家是个安全的地方,所以罗迪老在我们家混,就像家里的一份子,像我们家多出来的一个哥哥和儿子。
“要不要去帕瓦节?”②
“不要。”我说。
斯波坎族每年的帕瓦节欢庆会都是在劳动节的那个周末举行,今年已经是第一百二十七届,活动内容包含唱歌、战舞、赌博、说故事、笑闹、炸面包、汉堡、热狗、手工艺,和一大堆人喝酒喧哗。
我一点也不想参与。
喔,老实说,那些舞蹈和歌唱很棒,很美。但是那些既不跳舞又不唱歌的印第安人,让我觉得害怕。那些没有节奏感、没有才华和乐感的印第安人极可能会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把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的每个小蹩三全都揍个半死。
而我一定是他们最容易挑上的小蹩三。
“走啦。”罗迪说,“我会保护你的。”
他知道我怕被揍,他也知道他可能得为我而战。
打从我们一出生,罗迪就保护着我。
我们同样是在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五号被推到这个世界,同样在斯波坎的圣心医院出生。我比罗迪早了两个小时。我天生破碎又怪异,他则天生疯狂。
他老是又哭又叫踢人揍人。他娘喂他奶的时候,罗迪老咬她的*,痛得她不得不放弃喂母奶,改用奶瓶喂他。
比起那时候,他实在没什么变。
好啦,我并不是说十四岁的他还到处跑来跑去,乱咬女人的*。我是说,他还是一样揍人踢人吐人口水。
他人生的第一场架,是在幼稚园的时候干的。那次是在打雪仗,有三个一年级学生,其中一个朝他丢了一块冰,他很快就把那三个小孩彻底狂扁了一顿。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章 “复仇”就是我的名字(2)
老师跑来阻止,他也打了老师。
老师当然没受伤,但是,老兄,我跟你说,他可气炸了。
“你哪里有毛病啊?”他大叫。
“每个地方都有毛病!”罗迪喊回去。
罗迪跟每个人都打。
跟男孩打,跟女孩打。
跟男人打,跟女人打。
跟流浪狗也打。
该死!他连天气都想打。
他曾对着暴雨狂出拳。
真的,不骗你。
“走吧,你这只软脚虾。”罗迪说,“我们来去帕瓦节。你不能在家躲一辈子,你会变成一只穴居怪物或什么的。”
“要是有人找我麻烦怎么办?”我问。
“那我就找他麻烦。”他说。
“要是有人取笑我的鼻子呢?”我问。
“那我也会跟着取笑你的鼻子。”罗迪说。
“你真是我的英雄。”我说。
“我们去参加帕瓦节嘛。”罗迪说,“拜托。”
罗迪展现了少有的礼貌!可真是大事一件。
“好啦,好啦。”我说。
就这样,罗迪和我走了三英里路程,到达帕瓦节会场。我们到时已经天黑了,大约八点多,鼓声和歌声震耳,很棒。
我很兴奋,但是体温却直线下降。帕瓦节庆白天热得要命,晚上又冷死了。
“我应该带件外套来的。”我说。
“别这么娇贵好吗?”罗迪说。
“我们去看鸡舞吧。”我说。
我觉得跳鸡舞的人很屌,因为,嗯,他们闻鸡起舞,跳的动作简直跟真的鸡一样。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吃鸡。
“这种垃圾,无聊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