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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英冷笑道:“哼,大约就是因为太孝顺听话,才几乎做了一辈子傻瓜……”
明尘大师薄怒道:“孩子,你究竟为了什么事。?”
“什么事?自己肚里明白!”
“……”明尘大师至此才大感骇然,他从小眼看罗英长大,深知他素性纯孝,天资聪慧,秉性善良,对长辈从来没有这样粗暴失礼过,怎的才离开桃花岛几个月,竟一变如此蛮横?
啊!难道他跟“海天四丑”一路,无意间听信了杨洋许成的挑拨离间的言辞?
想到方才杨洋的得意欢喜之情,明尘大师恍然若有所悟,沉吟了一下,怒气尽消,依然柔声说道:“英儿,你年纪太轻,性情又素来纯厚,许多江湖武林中好险狡诈之事,不是你单纯的直觉所能了解的,好孩子,把你心里的事说出来,我跟你爷爷更是数十年深交,你应该相信你秦爷爷,对不对?”
罗英霍然暴睁双目,大声道:“你和我爷爷既是数十年深交,那么请问你:“我爹为什么被囚禁百丈峰,我娘是怎样去世的?我爷爷为什么不肯再回桃花岛?你平时到岛上私下里跟我奶奶谈些什么?”
一连串为什么,使得明尘大师神情大震,脚下后连退四五步,恍如乍闻惊雷,有些不知所措。
罗英看在眼里,越信自己猜测得不错,心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但他紧毅地举袖拭去泪水,硬朗地道:“为了你和咱们罗家数十年深交,如果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秦爷爷,也不用再问我的去向,我拼了性命,也会查访出娘的死因和爹爹的下落,那时候,是友是仇,我罗英绝不含混,誓必报复。”
这番话,说得他情绪激动难抑,虽然频频拭泪,但泪水竟如决堤的河水,充满了他的面颊,湿透了他的衣袖。
明尘大师看得不住颔首,眼中也热泪盈盈,直待把他话说完,怒气似已发泄了大半,这才长叹一声,道:“好孩子,问得好,这些事,其实咱们早该告诉你才对,你奶奶总说你太年轻,更怕你知道了实情,置身武林复杂的恩怨之中,才苦苦瞒了你十五年。”
他略为一顿,仰面沉思片旋,继续又道:“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幸好你的行踪被紫薇女侠祖孙发现,也好在你抵达峨嵋之前被我追及,现在把实情告诉你,总算还不太晚,否则,孩子,等你大错铸成,我纵被万劫,也难推脱良心上的罪责。英儿,来咱们先把尸体掩埋了,让秦爷爷详详细详地告诉你吧!”
罗英心里怦然激荡,一声不响,帮着明尘大师把陈朋和廖五姑的尸体抱出茅屋,掩埋并葬在梅林之前,立碑掬土为记,然后返回茅屋,相对坐下。
明尘大师定了定神,仿佛在整理心中纷乱的思维,约莫过了盏茶之久,才幽幽轻叹一声,道:“孩子,你既然决心要知道你爹娘的生死下落,就应当有一份男儿胸襟,丈夫勇气,准备承担任何感情上的打击,你能够吗?”
罗英叫他未言正题,先提此话,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坚定地点点头,道:“我能够。”
明尘大师赞赏地颔首道:“那么,我就开始告诉你十五年前的一件疑案——”
自从武林第三次泰山武会,飞云山庄解散,你爷爷陶羽陶大侠的名声,如日中天,受天下武林同道景仰崇慕,但是,你爷爷心中,却为了慈母惨死,心灰意冷,在泰山观峰留字飘然隐去……(笔者注:关于陶羽及泰山三次武会事迹,请另详拙著《感天录》)
其后,桃花岛罗家,几乎成了武林的希望和依归,及至你爹爹罗玑,和你凌奶奶凌茜所生的叔叔罗漳,俱能克承父誉,各有一身桃花岛绝世武功,被武林同道并称‘罗氏双侠’,备受赞誉,尤其你爹爹,不但武功极佳,为人处世,恃正不阿。更是后一代武林中人一致的标榜,终年行道江湖,盛誉之隆,几乎不在你爷爷之下。
他似有所顾忌地略为一顿,长叹一声,才继续又道:“罗门三代大侠,应该是武林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盛况了,谁知天不佑你们罗家,竟在十五年前,发生了一件令人痛心疾首的惨事。”
罗英心神猛震,脱口道:“什么惨事,秦爷爷,你快说。”语气之中,已比先前柔和恭顺了许多。
明尘大师慰藉地一笑,随即笑容顿敛,喃喃说下去,道:“武林平静了几十年,不想济南府地方,突然在半月之中,一连发生十余起先奸后杀的采花惨案,凶手武功高强,来去无影,手段之辣,无以复加,顿时在武林中掀起轩然大波,几位颇负声望的正道高手兼程赶去,一夜之间,竟被那淫凶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