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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衣服,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沈寻看着她,却也像是她在注视着他。
好像是在对他说。
寻儿,一定要好好活着,奶娘会在天上保护你的。
雪越下越大,好像只有成尧八年的冬天才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不知是那模糊的回忆太过沉重,还是事实就是如此,意识中似乎比这一年更为寒冷。大地一片银装素裹,日光浅浅的照了下来,像是被涂了一层厚厚的奶油,可只要一脚踩下去,才会恍然记起那都是水做的。
外面的北风吹得很大,屋子里却很安静,静的只听见人们的呼吸声,一道墙便隔去了所有的声音,更没有人出声打破这一份难得的寂静。
也不知为什么,吃着吃着,心中突然就空了一块。
明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明明还在和最喜欢的兰兰一起吃饭;明明早就背好太傅要检查的片段,明明已经记住了骑术的要领。
明明他还是那么傻。
心里却忽然慌成了一片,像是骤然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司徒兰见他一直看着那个方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敢出声打扰他,只默默抚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给予他身后最坚实的安定。
沈寻静静地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桌上的饭菜都凉了,才慢慢转过头来,看向了那个温婉而独立的女子。
“兰兰。”他轻轻唤了一声。
“怎么啦。”司徒兰尽量让自己表情更柔和一些,免得他看了不高兴,“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我都听着呢。”
沈寻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也会走吗?”
司徒兰被他这莫名其妙的问话弄得有些发愣,却很快地保证道:“不走,兰兰绝对不走!你傻啊……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这么傻的你?”
明明是被人嫌弃了,沈寻却很是高兴地笑了起来,弯下腰紧紧攥住了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兰兰不走,兰兰不走。”
他的声音悠悠地回荡在大殿的空气中,那么清朗好听,而又无比真实。
……
兰兰,其实我很害怕有一天连你也会离开我。
很怕很怕。作者有话要说:宿舍断网。。。用手机发的。。好忧桑
第44章 太子上朝
成尧二十四年的冬天;陪伴了皇帝几十年的老太监常之承在宫外突然失踪,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与此同时;天耀皇帝突染风寒;全身乏力;卧病在床三日不起。
太医仔细研究后说,宫中许多妃子都受了寒,东宫的那位良娣则是第一个验出风寒的人,也许正是此次传染的源头。
皇后盛怒之下,罚太子良娣司徒兰禁足十天;不许任何人探视。无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无论她是被陷害还是真的闯了祸。
皇帝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却也发着高烧,连续三天没有上早朝,这在以往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因此朝中上下全都炸开了锅,宫外甚至还传出皇帝沉迷于美色,身体受损的流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散播的,但总归对他是不利的。
皇后本就是妇道人家,不懂政事,太子又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勤勤恳恳的丞相高宏将一堆烂摊子都揽了下来,可他年事已高,也没有过多的心力去处理事情,就在这样尴尬的时候,大周岭南郡闹饥荒了。
饥荒在历朝历代都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情,一个处理不好,那些处于社会最底层的百姓就会揭竿而起,打着天下大义的名号公然造反。
短短几日工夫,朝中上下简直闹翻了天,不知道是有人蓄意谋划,还是坏事情真的这么不凑巧,在皇帝重病的时候不依不饶的冲了过来。
“陛下龙体一向健康,竟然在这种时候病倒了,实在是有些让人费解。且岭南虽然靠近北穆,却一向安定,粮草充足,如何就在这几天报上闹饥荒了?”
上头没有动静,朝中完全乱成了一片,工部接二连三地向上面递折子,也不管皇帝是听得见还是听不见,污蔑户部用霉粮冒充新粮送往岭南灾区,甚至故意延缓岭南救资发放,要求皇帝严惩不贷,每句话都说的有理有据,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但户部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在这个诡谲的朝堂上连滚带爬了这么多年,个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立刻上折子禀告说都是因为工部之前的漕运工程没有做好,每一处都是表面工程,此次向灾区运送钱粮税银的官船压根就没有办法通过,根本就不是他们故意延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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