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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必须回国。”她坚决地说:“函谷关之事,如果你无心解决,就让东野和北陵一直打下去好了。看看我们两国到底有多少将士可以死、有多少国库够我们挥霍!”
“你在激我。”他托着腮,玻ё藕陧��ㄋ��聊��毯螅�鋈凰担骸昂茫�绻�欢ㄒ�毓��褚刮腋�憬ば小!�
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让萧遥大为诧异,将目光收回,落在他身上,但他嘴角的笑意让她异常不安。
不对,这不该是他的性格所做出的决定。
或许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其实他要她,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强烈,听到可以回国,她竟然没有一点喜悦,反而内心深处满是掩藏不住的失落。
东野鸿没有带萧遥回皇宫,而是去了东都郊外的一所偏殿。这里很清静,只有少数的士兵看守。但是,饯行所需要的美酒佳肴,倒是一样也没少。
院子里,东野鸿平静地和她饮着酒,斜靠在一张软榻上,望着天上的明月,说道:“小时候我曾经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飞到月亮上。你听过那阕词吧——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她点点头,带着点醉意,也带着点酸楚的味道。这是一阕思念亲人的词,也许日后她也会在北陵的皇宫里,想着眼前这个男人,孤独地吟诵着这阕词。“从小我就知道自己会用风,但我没办法让自己乘风归去。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和日月争辉。”他慨然叹道,“就像世上总会有许多事情不如人意,即使我们是一国之君也无法挽回。”
“梦时常把魂儿惊,醒时不如不醒。窗前惟有冷月明。欲问知音人,独对一孤影。往事幽幽皆重省,只叹斗志凋零。心如流萤飞无定,事事无意思,如何了残情?”
她的嘀嘀咕咕引得东野鸿侧目。“你念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这也是《兰心诗韵》里的。”她瞥了他一眼,又饮一杯酒。
“你说,像东野兰那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为什么心境却如此孤独悲凉?”
“越是顶峰的人越是孤独。尤其他写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未曾和东野雪走到一起。他的知音人,只有他自己。”东野鸿不禁好奇的又问:“你似乎很喜欢他的文字,从中你看到了什么?”
“除了孤独,还是孤独。和你我一样的孤独。”她沉默片刻,忽然说:“你想知道我脸上的字从何而来的吗?”他一震,柔声说:“你不想说的话,我绝不勉强。”
“不,我告诉你。”她又喝了一杯,借着醉意说出藏在心底的秘密。“是我父皇亲自下令命人刺上去的!”
东野鸿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不禁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怀疑我不是他的亲骨肉。他认定我母亲和他身边的侍卫有染,就在我母亲刚怀孕的时候,将她赶出宫,赶到偏远的小镇。后来他出巡,无意中路过我们所住的地方,便顺路来看我一眼,那是我出生后第一次见父皇,那一年我七岁。
“听说父皇要来,我欣喜得一夜睡不着,早早地起床打扮好,乖乖地坐在台阶上等他。然后来了许多人,母亲小声对我说,走在前头那个穿黄袍的就是父皇。我开心地扑过去,刚叫了一声『父皇』,却被他重重地推开问,这孩子是谁?好可笑,他居然不知道我的存在。当母亲说出我的身世,父皇脸色大变,盯了我好久,忽然下令把我和母亲一起关起来。
“我不知道我们犯了什么罪,只记得母亲苦苦哀求不让士兵带走我。最后父皇冷笑着说:『你跟了朕三年,都没有生下一子,刚到这里却生了个女儿,你教朕怎么相信?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
随即,他便命人把我带到地牢,狱卒不顾我的哭喊,在我脸上刺了这个字,那火辣辣、钻心的痛,事隔这么多年,我仍记得。“她饮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却盖不住那种痛,痛在脸上,更在心底。”后来不知道是谁求了情,我被放了出来,却没再见到母亲。后来,我的大姐二姐相继病故,我母亲这一支的亲戚在朝内的势力渐渐变大,终于在先帝去世前,
力排众议将我接了回来,立为皇储,最终继承皇位。“
她遥遥望着他。“接任皇位,我一点都不快乐,时至今日,我都不会以『朕』字自称,因为一听到这个字,我就会想起那个被我称作父皇的人最冷酷无情的脸,打心底感到厌恶。”
“那么,我在你面前说了那么多的朕字,你也觉得很恶心吧?”他靠近她,拿走她手上的杯子,温柔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