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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翼翼,不浪费一滴融化了的奶油,仔仔细细,好像让每一颗味蕾都得到了冰凉的欢愉一样。有时候,实在得不到满足,万般无奈,女儿就用橡皮泥作冰激凌,给小熊吃,一边喂,一边自己嘟囔:“末末表现好了,妈妈就给末末吃冰激凌,等冰激凌长大了,就奖励一个大冰激凌给末末。”我问她:“你爱妈妈吗?”末末说:“爱妈妈。”我又问:“你爱妈妈还是爱冰激凌?”女儿的小脸上立刻出现了迷人的微笑毫不犹豫略带一丝羞涩地回答:“爱冰激凌。”要知道,我问她爱妈妈还是爱爸爸,她的回答可是一样爱。看来,冰激凌和妈妈这个选择题一点儿也不难,我想出了一个新的命题:“你是吃大冰激凌一小口呢,还是吃小冰激凌一大口呢?”哈哈,这回,可真把她难住了。
通常,我都是到超市里分别买一桶四升装的冰激凌和一大盒烤蛋糊的冰激淋筒,后来发现这样不行,即费冰激淋又费筒,干脆就只单一提供冰激淋了。女儿也没有啥异议。有一天,我去超市,走在前面一通盘点式的搜索购物,孩子爸陪着女儿在后面百无聊赖的跟着。孩子爸突然想收买人心了,挑了最大装的一盒冰激凌筒放到女儿怀里,女儿顿时乐不可支,激动地问:“现在是不是夏天了呀!”多可怜的女儿,把妈妈的“经济制裁”理解成了季节变化反应。从此以后,女儿早晨起床、下午放学,以及任何觉着情绪低落的时刻,都会跑到厨房,打开橱柜,双膝跪地,面朝她的“冰激淋皮”,如醍醐灌顶般,仰面大笑数声——哈哈,这是什么,皮儿?冰激凌皮儿!哈哈哈哈。
鄙邻
这一次,房子租在一层,才开始反省,上次住在顶楼的时候,是不是夜里走路也这么大声。可是也没办法,温哥华的房子,大多数都是木头建的。真正的木质结构,不带一块钢筋水泥板,看那些新建的工地,就像是在搭积木一样,有时遇到翻新那些旧屋的时候,扒掉外层的涂漆,露出来的还是厚厚的木墙,刷刷改改,几天就和新的一样了。但是,木头再厚,也是不如水泥隔音,有时候,隔壁的住户感冒咳嗽重一些,我们都听得个一清二楚。
我有时候不得不强调一下客观原因,总觉着好像刚搬到一个新地方,就投诉邻居是有些苛刻的行为,万一人家就是工作时间是在夜里的呢。即使如此,楼上的邻居精力也是够旺盛的,而且越来越甚。越是夜深的时候,她们家的电话铃越是响个不停,有时候又像是要搬家,把家具挪来挪去;有时候大吵一架,推推搡搡,好像房间里的东西都在拼命地往地上摔;有时候又要听整晚的音乐,震得我天花板直颤;寻欢作乐的时候,我的天哪,那女人的尖叫快让我们去撞墙了。公寓管理员是个非常和善的绅士,我常常憋了一夜的满腔愤怒,一见到他的面,就不好意思开口了,生怕给他添了不必要的麻烦,直到一天被朋友取消这是中国人的面子,脸涨得通红,向公寓管理员抱怨了楼上的行为。公寓管理员很惊讶且生气,他明确地叫我放心,夜里十点以后不应该再有任何噪音。听他这么一说,我又心虚了,有时候女儿夜啼,那动静也不小啊。
在我投诉后的第三天半夜,楼上竟然又打开了音响,我视这种行为为公然的叫板。天一亮,接着挺直腰杆去找公寓管理员。音乐声算是就此打住,但是其他各种各样的吵闹声,依旧不绝于耳。终一日,让我看到了邻居的模样。那两个人好怪异啊,皮肤煞白,歪戴着棒球帽,穿着灰白色的运动衣,女人说起话来无论声音还是动作,都很像个神经质的巫师,我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想起夜里的尖叫,接着就起鸡皮疙瘩了。加拿大有很多奇怪的法律,譬如在家里吸毒是合法的,但是贩毒是违法的;妓女是合法职业,但是开妓院是违法的——我承认我以貌取人。
圣诞节才过,一天,我忽然听到外面有东西重重的落到院子里,跑过去看,原来是邻居,竟然把一些家具从楼上扔下来,把整齐的草坪砸出了几个大坑。不管怎样,我真是很高兴,看来她们是要搬家了。临走,倒又和我们开始联系上了,还跑到楼下来要借电。
那天我正在做晚饭,听到敲门声,就打开了门,原来是楼上的那哥们,他可怜兮兮地说:“我们正在打包准备搬家,可是没电了,能不能从你这里拉个电源到楼上去啊。”我一想,送佛送到西,就答应了。一等两小时,也没见楼上有什么动静,老公下班回来,说我是东郭先生,对啊,上次他们家洗手间漏水漏到我们家,我们叫来管道工,他们都不给开门,再说,怎么会停电,肯定是把老实的公寓管理员惹火了。我打好腹稿,站到院子里,大声地叫:“嗨,楼上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