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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是两个相亲对象,前后两场。
但今日大家都打错了算盘。东华不仅出了宫,出来的距离还有点近。就在布好的小宴五十步开外,被一棵蓬松的垂柳挡着,脚下搁了管紫青竹的鱼竿,脸上则搭了本经书卷,安然地躺在竹椅里一边垂钓一边闭目养神。
凤九吃完早饭,喝了个早茶,一路磨磨蹭蹭地来到一十三天。
碧色的池水浮起朵朵睡莲,花盏连绵至无穷处,似洁白的云絮绣了一层莲花纹。
小宴旁已施施然坐了位摇着扇子的青衣神君,见着她缓步而来,啪一声收起扇子,弯着眼角笑了笑。
凤九其实不大识得这位神君,只知是天族某个旁支的少主,清修于某一处凡世的某一座仙山,性子爽朗,人又和气。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微有点洁癖,且见不得人不知礼、不守时。
为此,凤九特地迟到了起码一个半时辰。
看到这位神君坚贞不饶执着等候的身影时,她觉得其实自己还可以再迟到一个半时辰。
宴是小宴,并无过多讲究,二人寒暄一阵入席。
东华被那几声轻微的寒暄扰了清静,抬手拾起盖在脸上的经册,隔着花痕树影,正瞧见五十步开外,凤九微微偏着头,皱眉瞪着面前的扇形漆木托盘。
托盘里格局紧凑,布了把东陵玉的酒壶并好几道浓艳菜肴。
天上小宴自成规矩,一向是人手一只托盘,布同一例菜色,按不同的品阶配不同的酒品。
青衣神君收起扇子找话题:“可真是巧,小仙的家族在上古时管的正是神族礼仪修缮,此前有听白浅上神谈及,凤九殿下于礼仪一途的造诣也是……”
“登峰造极”四个字还压在舌尖没落地,坐在对面的凤九已经风卷残云地解决完一盘酱肘子,一边用竹筷刮盘子里最后一点酱汁,一边打着嗝问:“也是什么?”
嘴角还沾着一块酱汁。
知礼的青衣神君看着她发愣。
凤九从袖子里掏出面小镜子,一面打开一面自言自语:“我脸上有东西?”顿了顿,“啊,真的有东西。”
果断抬起袖子往嘴角一抹。顷刻,白色的衣袖上印下一道明晰的油脂。
微有洁癖的青衣神君一张脸,略有些发青。
凤九举着镜子又仔细照了照,照完后若无其事地揣进袖中,大约手上本有些油腻,紫檀木的境身上还留着好几个油指印。
青衣神君的脸青得要紫了。
正巧竹筷上两滴酱汁滴下来,落在石桌上。
凤九咬着筷子伸出指甲刮了刮,没刮干净,提起袖子一抹,干净了。
青衣神君递丝巾的手僵在半空中。
两人对视好半天,黑着脸的青衣神君哑着嗓子道:“殿下慢用,小仙还有些要事,先行一步,改日再同殿下小叙。”话落地几乎是用跑的急步而去。
东华挪开脸上的经书,看到凤九挥舞着竹筷依依不舍告别,一双明亮的眼镜里却无半分不舍情绪,反而深藏戏谑笑意,声音柔得几乎是掐住嗓子:“那改日再叙,可别让人家等太久哟~”直到青衣神君远远消失在视野里,才含着丝笑,慢悠悠从袖子里取出一方绣着雨时花的白巾帕,从容地擦了擦手,顺带理了理方才蹭着石桌被压出褶痕来的袖子。
兴许两百年间这等场合见识多了,青丘的凤九殿下打发起人来可谓行云流水游刃有余。第二位前来相亲的神君也是一路兴致勃勃前来,一路落花流水离开,唯留石桌上一片杯盘狼藉。
连吃了两大盘酱肘子,凤九觉得有些撑,握了杯茶背对着芬陀利池,一边欣赏太晨宫的威严辉煌,一边消食。
东华那处有两条小鱼上钩,手中的经书也七七八八地翻到了最后一页,抬眼看日头越来越毒,收了书起身回宫,自然地路过池旁小宴。
凤九正捧着茶杯发呆,听到背后轻缓的脚步声,咳了一声:“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担心我和他们大打出手?先陪我坐会儿吧。”
东华闻声停下脚步,倒还真是从容落座了。
凤九的声音一派平静:“他们说这芬陀利池里的白莲俱是人心所化,迷谷,你说像青缇那样,也会有自己的白莲么?”
顿了顿,似乎有些疑惑:“如果有的话,你说会是哪一朵啊?”
又笑了一声:“他那样的人。”
语气轻缓柔软得像珍重什么绝世瑰宝。
东华抬手为自己斟了杯茶,没有答话。迷谷此人他隐约记得,似乎是凤九身旁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