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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颇为满意,如今出了事,即便无心怕也是有过,推诿不掉干系。
车辇行至乾元殿,慌忙步下,殿门前执事的宫娥和内侍见我如此打扮都有些惊恐,不过依然躬身施礼,不让再进一步。我冷冷的看着眼前拦住我的两人,“怎么,本宫你们也拦得么?”声音之厉前所未有。
那黑衣内侍仍是挡在石阶前,说道:“代王还在早朝,王后娘娘如果有要紧的事,先在偏殿休息,等散朝了,奴婢自然通稟。”我怒急,扬手扇掴,力道虽是不大,却足以震慑住众人。甩开众人,几步迈上石阶,伸手推开殿门。大殿两边皆跪坐满文武百官,他们惊愕的回首,见到我都有些骇然,不理会他们,肃意迈步进殿,脚步虽急,踏地有声。大红的罩衣下雪白的寝裙,再配以飞散的长发,如此慌张的我使得刘恒也由龙案后起身站立。
我双眼目视于他,却想着如何把此事说出。他一动不动,等着我的解释。猛然低身下跪,喉咙有些哽咽的说:“代王恕罪,臣妾无奈才闯朝堂,世子他……”
先说出世子两字,再压低身形,观测众人神情。两边的文武们闻听世子二字也全都屏息。刘恒神情一变:“熙儿他怎么了?”“刚刚有宫人禀告说,世子落水了,太后也昏厥不醒。”我暗自隐瞒了世子已无气息的消息。
刘恒向前连走两步:“为何没人禀告本王?”我仍是哽咽着:“宁寿宫慌了神,知道代王还在早朝,不敢妄闯,只能由臣妾来禀告。”
刘恒再不说话,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殿前服侍的宫人们面面相觑后也立刻随之追了出去。
杜战一身寒甲蓦然站立,哗棱棱作响,让人越发胆战心惊。就是此时了,他不必再拿什么丝帛来威胁我,连性命都没有了还做什么牵制?他徐步走向我,眼底恨意带着锋芒似乎可夺人性命,“娘娘禀告的好及时阿?”我陡然后退一步,扬起头,镇定道:“本宫已竭尽所能。”杜战冷冷的看我,目光变换,最终变为阴狠,“娘娘先动手了是么?”僵硬,说不出话,余光却瞄向他手中按出鞘的剑。寒剑如霜,所耀光芒扫过我的面颊,一片清冷。他要杀我么?为什么还不动手?永安公周岭起身将杜战按住,低沉着声音说:“老夫认为此时更该关心世子的安危。”
杜战仍逼近我身,我清了清声音道:“将军之痛,本宫感同身受,只是此时若计较这些与世子也是无益。”剑离我只有一臂,抬手即斩之。我抬眸,清澈对他,既然问心无愧,死又有何惧?相持许久,漫长而熬人心神。周岭再次上前,却为我打了圆场:“王后娘娘先去宁寿宫照料吧,此处有老臣照料。”伸手又按了按杜战手中横握的剑鞘。杜战哑然开口,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了出来:“娘娘若是无愧,就回身去宁寿宫。”
直视于他双目,停顿一下,翩然甩袖回身。一步,两步,三步,浑身紧绷的弦让我的步履有些不稳,依然昂首朝殿门走过去。
我赌杜战不屑从背后下手。手心里沁出了一层汗,湿腻粘滑。一声长剑入鞘的声音,让我一松,身后随即浮起一身冷汗塌透内裳。出门一把扶住灵犀,伸手拍抚胸口长舒口气,随即又急切的说:“快,快去宁寿宫。”
灵犀答应,招来车辇,扶我登上,我回头,看见那个被我掌掴的黑衣内侍依然站立在那,我吩咐乾元殿内侍总管:“好好替本宫谢谢那个人,赏银一万钱。明日调到承淑宫任总管。”
那内侍总管见得如此,献媚着鞠躬唱诺,我不理会,车辇立时前往宁寿宫。
未及进殿,悲恸声已经传出。我的双腿有些虚软,只觉腔子里的一口气都散了,莫非熙儿真的去了?灵犀从后扶住我的腰身,我木然回首,惨然一笑。一步步挪到床榻前,刘恒在那无声伫立,我心头一酸,心疼之下忙扶住他臂说:“代王?”
他迷茫着回首,神情有些疲累,哀伤裹住了他,二十二岁的他失去了他的第一个孩子。
“王后,孤王对不起你。”他说的模糊,我却听得心冷。熙儿的母亲,才是真正的王后,他人一生亦无法替代。我不想说话,只将双手环住他腰,将头埋于他的颚下,给他以温暖,悄悄挪步,将他背对熙儿,而我却将熙儿看个满眼,被水泡得浮肿的他,身量还那么小,甚至嘴角仍有丝笑意,仿佛不过是在装睡,调皮的等我们难过的深时跃身而起,好吓唬我们,鼻翼有些酸,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愧对杜王后的何止刘恒,还有我。杜王后那日托孤,不管什么原因,我都没做到对她的承诺,我愧对于她。
“太后娘娘醒了。”灵犀在我们身后轻声禀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