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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凝霜说,每晚他都宿在御书房,连龙渊宫都没有涉足。
前几天,为了向他请求离宫去雪惮寺上香之事,她才硬着头皮来到御书房。因为出宫是件非常重大的事,非征得他的同意不可。
而且,这回她有她的打算,不想偷偷地溜去雪惮寺,她要大张旗鼓地去。
熠瞳倒是马上就见了她,但除了上香之事,别的什么都没有多说。
明天她就要离宫了,今晚他来到凤仪宫,是来为她送行的吗?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吃晚饭了。
晚餐非常丰盛,但两人吃得都不多。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平和,两人面带微笑,伤感和郁结都压在心底,互相劝着吃菜,相敬如宾,象是一对无懈可击的模范夫妻。
可是曾经的他们,从来都没有举案齐眉过,从来都是没规没矩的啊。
晚餐终于还是吃完了。
他该回御书房去了吗?明早他还会来送她吗?这辈子她还能再见到他吗?诺颜压下心头的酸楚,依然面带微笑,反正都是要离别的,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区别?
她起身转向熠瞳,准备送他离开。
熠瞳也站起了身,然而他说:“今晚我可以留宿在凤仪宫吗?”
诺颜怔怔地看着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熠瞳见她不回答,以为她不愿意,忙又说:“明早我还有事,恐怕送不了你。今晚,就只有今晚了,让我留下来,好吗?”
诺颜鼻头一酸,明早他果然不会来送她了。强笑着答道:“当然可以。”
湎怀曾经
进入卧室,屏退所有的人,熠瞳拉了诺颜的手说:“我们再去一回塔楼,好吗?”
诺颜没有异议,那就再去湎怀一回他们的曾经吧。
窗户早就被拆了封,熠瞳换过衣服,打开窗户,背了诺颜出去。诺颜本来要自己去的,但熠瞳不肯,她已经快足月了,再用力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
到了塔楼顶上,熠瞳放下诺颜,同她并肩坐在屋顶,这回他破例的没有吹箫。
微暖的风吹在身上,十分怡人,恍若他们第一次相见。那时还是初秋,而现在,已经是暮春了。
“诺颜,你知道我这些天都在做什么吗?”熠瞳沉默了一阵以后问。
“是什么?”
“我在调查二十年前的惨案。”
二十年前?是指的塔塔部落吗?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熠瞳沉重地说:“那天,我在宁王府看到了那些尘封的玉,又听见那个蒙面人说要找我报塔塔部落的仇,我就觉得奇怪。经过这些天的调查,我终于知道了真相。原来,那一切都是我父母造下的罪孽。你找我们报仇是天经地义的,换了我,我也会那么做。”
诺颜惊奇地说:“原来你之前并不知道当年的仇恨,我一直以为你知道了呢。”
熠瞳不能说出母亲的谎言,只好模凌两可地说:“我以为灭了塔塔部落的人是你父亲,而你找我们报仇,是因为我父亲夺了你父亲的皇位。”
诺颜嗤道:“为了那么点子事情我也会报仇吗?我是那么小气的女人吗?再说了,争夺皇位的事本来就没有谁是谁非。”
“所以我也觉得奇怪,不能理解你。”
熠瞳后悔不已,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轻信母亲的话呢?是因为一直渴望着母爱吧,母亲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那样完美,他不愿破坏她,更不愿亵渎了她。
“诺颜,让我们试着慢慢放下仇恨,试着再度接纳对方,可以吗?”
试着回到当初
诺颜不确定地问:“我们还能回到当初吗?”
熠瞳握紧了诺颜的手:“我们可以努力啊。”
手被他紧紧握在手心,让诺颜想起了过去那些被他捧在手心的日子,她如何还能拒绝他,推开他?
肯定地回答:“好,我们可以试试。”
“嗯,我们一定行的。”熠瞳鼓励地看着她。
心里却在怀疑,真的行吗?他亲眼看见母亲倒在她的手下,虽说母亲是罪有应得,可毕竟那是他的母亲啊。
诺颜也在怀疑,真的行吗?曾经她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斩断对他的情丝,找他报仇,她做不到。如今她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忘记所有的仇恨,毫无保留地爱他,似乎也很难做到。她真是没用啊,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熠瞳拉了诺颜起来,说:“不早了,明天一大早你就要上路,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