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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来客
云雾飘移,遮得月光忽明忽暗,那白衣公子不敢转头,眼珠侧瞟看跨在两边的蓝袍衫裤便知自己受制于何人,当下哼笑一声,'贫道不过偷闲放个烟火,用得着这般厚待么?'原来那公子竟是诸葛守。
'放烟火?'经年走几步捡起地上的空炮壳,举手对着月光看了个遍,又走到诸葛守身侧蹲下,把炮壳放在他眼前晃了一晃,'这一发烟火……怎么看都像是通风报讯的信子,还有……'抽出他手里捏着的烟杆凑到鼻前闻了闻,随手搁在脚边上,抱膝偏头笑起来,'道爷您是个烟鬼子啊,真不晓得道士的那些清修戒律是怎么定的。'诸葛守瞬时红了脸,默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反问,'有……有……有哪条规矩说道士不能抽烟?'经年'喔'了一声,支起手肘托下巴,'那就是经年孤陋寡闻了,不过,道爷,您干嘛一直跟着我?'诸葛守闻言'呸'地吐了口唾沫,'谁跟着你!?不过给姓卢的一路缠过来,又凑巧碰上你而已!''嗯……是凑巧吗?从富贵城到梅岭镇一路凑巧到这儿?''什么富贵城?贫道不知道,要不是因为太虚八卦感应到阴气也不会倒霉地碰上你!'经年呵呵一笑,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我是为了你才选条偏僻的山路走,好让你出来得顺顺当当,省得在人后东躲西藏,怎么?你不是从城里跟到城外的么?道!爷!或者我该叫你守山师傅?'听到最后四个字时诸葛守如遭重击,脸色突变,豆大的汗珠从额际顺着脸颊滑落,双唇几次开合后,终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你说是发现你跟踪,还是发现你的身份?'经年欣赏他青白交错的脸色,乐呵呵的面容显出此刻心情十分愉悦,只见她站起身绕着诸葛守边走边道,'道爷您变声的功夫一流,刚开始经年只道你跟在身后,谁会把小道士和个老头儿想在一块儿?要怪就怪你烟瘾难戒,身周总飘着股烟草味儿,那味儿就跟我当日送公子尸上坟山时在茅屋口子闻到的一样。好好一个少年人何苦跑去冲爷们儿呢?所以我猜那守山的原来确是一位老师傅,你中途顶位又不好叫人发现才憋出那副腔调,道爷,您倒说说我猜准了几成啊?'诸葛守哼了一声,面色恢复冷沉,开口道,'一半对一半,那守山师傅年岁是不小,但贫道又何需憋老声,那日同你说话之人的确是那老先生,只不过茅草屋中非他一人罢了。'经年颇有些讶异,那日她从茅屋口子朝里面看,虽然没看清楚,但肯定是有人,只是没料到竟有两人在里面,也就是说,同她讲话的是老师傅,在里面抽烟斗的是诸葛守?当时她只觉得那老师傅抽烟斗没啥不对劲,看来还是给寻常见闻摆了一道。
'好吧,道爷,就当经年只猜对五成,且不问你跑那茅屋里作甚,我只想知道你一路跟着我要干什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诸葛守别开眼看着地上,双唇紧闭,一声不吭。经年看他一副蚌不打死不张口的模样,绕了一圈走到他身后不远处,目露寒光,'本来我见你没什么恶意,跟也就跟罢,但若任你放火信,难保日后不招来麻烦,你既不肯吐实,我便在此了结你算了!五爷!!'她大喝一声,'尸五爷'即刻抬起另一手,四指并拢呈手刀状就朝诸葛守的后心刺去,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从江堤下急窜而至,挥臂挡开'尸五爷'的直刺,翻掌上击扣住诸葛守颈项的手,'尸五爷'收手与他拆了几招,很快便退到经年身后。那黑影立在诸葛守身前,一身黑衣武袍,兜头蒙了块黑纱布罩,将面容遮了个严严实实。
'玄影!?是你!' 经年愣了愣,看向瘫坐在他身后的诸葛守,'他是殿下的人?'玄影微点头,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诸葛大人奉命行事,还请穆御官手下留情。'声音破嘶沙哑,像被砾石磨过一般,听在耳中叫人全身像被砂子擦过般难受。
经年皱眉道,'你既在此,怎么不见殿下……他没与你同行?'出了码头后便察觉被人给盯上了,没想到会是玄影,他比诸葛守来得更早,一直躲在暗处,她既见不到人也不便轻举妄动,心下认定是被道士招来的同伙……也确实如此没错,但诸葛守尚好应付,玄影却是个棘手人物,眼下还不确定他们是敌是友,经年不敢放松戒备。
'殿下现在州县太爷府中夜宿。'玄影口气恭敬,没有半分与她为难的迹象,经年稍稍安下心来,见诸葛守从地上爬起来,笑道,'道爷,冒犯了。'她并没打算取人性命,只是想吓他一吓,方才就是玄影不现身她也会及时令'尸五爷'停手。
诸葛守'哼'了一声,不理会她,想装出清高的姿态,无奈双腿发麻,只得拉住玄影一条手臂维持平衡。
经年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