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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兰点点头,但不出声打岔,仅是默默打理一切。
“尤其是影月,你知道他了为保护小姐,耗费了多少心力吗?你之所以等了七天时间,是因为影月做事比较温吞的缘故。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从来不抱怨叫苦,面带悠闲的笑容,坚定的守护着女人的身与心。背地里则是运用唯一的武器绞尽脑汁,思索着平安抵达金华的方法——我说你,你不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吗?在期待别人来帮忙之前,应该先学学影月试着自己做些事情吧,至少,鸳洵老爷都是这样,随时随地——直到最后的最后。”
年轻人的身躯不住轻颤。
燕青伸了个懒腰,随即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恢复成一贯的开朗语气。
“接下来,咱们差不多该走了,静兰。根据克的说法,待会一出门立刻就有机会可以活动活动变钝的筋骨。”
静兰眉间攒起皱纹。
“不仅如此,还会被捕役追辑,居然贴出布告说不只是你,包括我在内都是‘杀刃贼’的同伙,少把我跟这个白痴混为一谈。”
“你这阵子开口闭口都是白痴白痴的,不觉得对我很没礼貌吗——?”
“谁叫身边有个单细胞生物,害得我的嘴巴也变得坦率干脆,而且愈来愈诚实正直了。”
“别把自己个性差劲的责任推到我头上——话又说回来,使唤捕役这种手段还真是符合瞑祥惯有的下流作风呐——看来在抵达金华之前是跟暖绵绵的床铺跟香喷喷的饭菜无缘了。”
两人直接走过伫立原地不动的年轻人身旁。
即将光明正大从通往外界的门扉消失之际,燕青突然转过头来。
面对年轻人无助的抬望眼神,燕青面露轻笑。
“——‘克洵’,你独自一人在这七天内冒险为我们送饭送水,甚至趁着你的草洵大哥不注意之际前来释放我们离开牢房,单凭这一点你的表现已经非常出色了。喂!我可没有要你赌上自己的性命,这与一开始就认定办不到,于是放弃尝试明明可以办到的事情,两者之间的意思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就因为这样,英姬奶奶才不把春姬交给你保护。”
原本僵立不动的年轻人听到这个名字随即产生反应。
“春姬——春姬她、平安无事吗!?”
“当然一点事也没有,她身边有一群比你来得更强壮更优秀的男人保护着她。话说在前头,人家春姬的胆量可是比你大太多了,与其担心春姬不如先想想自己该做些什么吧。”
语毕,燕青这次便头也不回的往外头走了出去。
被单独留在阴暗牢房里的年轻人握紧了拳头。
“你真的是很喜欢多管闲事。”
虽说在夜里居然冠冕堂皇的朝着关隘昂首阔步,静兰一边无可奈何的叹气。
“一方面要他自己想办法,另一方面却又苦口婆心谆谆教诲,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对给我饭吃的人表达亲切罢了,况且只是趁着等待香铃小姐康复的空档做个顺水人情而已。假如推他一把能够产生一些正面效果的话,不是更好吗?无论对他或对我们而言。”
任何状况之下均能对人伸出援手的充分余裕与宽宏气度。燕青等待的并非救援,而是刚才的年轻人。
静兰想起话中所提及那名看起来一无所长的年轻人。
“。。。你想会有什么正面效果?”
“不晓得,要怎么做全视他自己而定——。。。唔哇——好奇怪的胡子~”
名副其实的逃狱人犯而且又是可疑人物,果然遭到夜间巡逻的士兵盘问并引发一阵骚动。燕青与静兰在确认各自的身体状况之后,随即握紧了武器。
“好,那就大干一场吧!不过可别伤了捕役啊!”
“我明白,不过唯独‘杀刃贼’我不会手下留情。”
“那当然——尽管逮人赚赏金吧!只要通过关隘就是咱们赢啦!”
燕青棍棒一旋,端出架势。
“茶州可是我跟悠舜的地盘,‘杀刃贼’?算哪根葱啊?竟然胆敢趁我不在期间跑出来作乱——到时候就叫他们悔不当初!”
最后一句话所隐含的惊人锐气,反倒令静兰大感诧异。接着对于自己只顾虑自己的心情羞愧不已——燕青绝对不可能忘记那段过去。
遥远的往昔。曾经与燕青交错、共有的短暂过去。
那时也是燠热的夏天。对于燕青与静兰而言,是一切的结束与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