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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痛难当,有如刀割,却抵不上胸口悸颤般的心疼,寸寸如裂。
耳边隐约又飘来熟悉的旋律,带了淡伤隐忧,萧索无限,萦旋夹杂于北风啸过原野的呼嚎中,若有若无,把几乎干涸的眼眶再度灼烧起来。
又是我的幻觉么?
是幻觉么?
那么,那清冷月光下,衰草连天间,那一身白衣如染清辉耀出温润莹光的男子,那目不转睛向我凝望的男子,那神情恍惚如若身处梦中的男子,也是幻影么?
马匹,行得更近了,而箫声更近了,然后在我看清那男子面庞时吹散了音调,最后一个音节渐如烟雾般飘散,只留淡愁的余韵,游丝般缠于衰草连天的冰冷冬季。
这一切,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存在?
我几乎握不住缰绳,临到那男子身畔时,双手已是一松,径直掉下马来。
那男子的箫已跌落地上,双臂却已伸出,恰将我兜到怀中,一双如玉温润的黑眸,沾惹了月光,泊了层水汽般迷蒙。
而我不知为何,也看不清眼前的男子了,那线条柔和的面庞模糊在淡白的月光里,虚无得像随时要随风飘去。但我伸出手去,居然摸着了他凉凉湿湿的面庞,并非虚幻;而我的后背,正结结实实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托住,然后用极珍爱的动作,缓缓收拢到他的胸前。
我听到了他的快一阵慢一阵的心跳,并不像他面容显现出来的那般沉静安谧。
宇文清,宇文清!我终于追到了你!
无视背后尚有青飒的注视,我揽住他的肩,在他怀中半支起身体,凑近他的肩膀,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宇文清和当年一般,只是温柔地注视着我,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吃痛的呻吟,仿若我只是用温软的唇亲吻了他一下,连搂抱我的肩膀都没有颤抖一下。
“宇文清!”我望着如当年一般静静绽放开的雪地红梅,沉静地说道:“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皇甫栖情的人,生也是,死也是,病也是,老也是。”
宇文清的鼻子似给冻着了,泛着轻薄的红晕;但他迷蒙的眼光渐渐清亮,连面庞也渐渐莹润,宛若月光般皎洁雅淡,清逸迫人。
“你说是,那就是。”他哽咽着轻轻说道:“皇甫栖情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也是对的,不论我是宇文清,还是医者白衣,不论我是生,还是死,都会守着她,伴着她,尽我所有,尽我所能,让她开心,让她微笑。”
我的泪水突然之间就下来了,凭它那样蜿蜒地滚过冷痛着的面颊,怎么也止不住。
“宇文清,清……”我喃喃唤着眼前男子的名字,连他那样让我憎恨的姓氏都不觉得刺心了。
轻轻仰起头,我微颤的唇迎上宇文清薄软的唇。宇文清喉间带了清涩的哽咽,缓缓回应,一双明眸,缱绻含情。
天很冷,厚厚的皮袍,已不能的抵挡旷野间毫无遮拦的寒气。但我们的心,却渐渐的热了。我们慢慢用自己口齿间的温热,润暖对方清凉的唇,用自己的心灵,润暖对方的心灵。
只是面颊却越发得冷了,彼此纵肆的泪水,浮于面颊,几乎要凝结成冰。
“情儿!情儿!”宇文清唤着我的名字,将我抱起,带入他搭于一侧的小小帐篷,用毯子将我裹了,往我的手上呵着热气,用力地搓着。
黑暗的帐篷中,我只看得到他如白瓷般的容颜,凝满了专注和怜惜,和我一种寻觅已久的感情。那是一种如飞蛾扑火般倾尽生命燃烧的爱情,无怨无悔,至死不渝。
我将手从他的掌中移开,温柔地抱住他紧实的腰,悄无声息地解着他的衣带,用柔软的唇,从他的唇和下颔缓缓向下游移,触抚着他突出的锁骨,温柔地挑逗着他的情欲。
宇文清的身体发紧,忍不住轻轻地呻吟,别过脸去颤声道:“情儿……别……别这样……我只要伴着你,伴着你就够了。”
“我要你。”我紧紧拥住我几度擦肩而过的男子,发誓般清晰地吐字:“不论你是生是死,是病是老,我都要你。”
宇文清的眸子在黑暗中明亮得不正常,如有烈火熊熊跳跃,如有波澜拍打翻涌,忽然一个浪头铺过,烈火顿时如荼蘼铺展泛滥,灼烧得两个年轻的身体几乎要飘起,又似要沦陷。
那便沦陷吧,清,我们一起沦陷。
没有温暖的床,没有迷离的烛光,没有绵联的帏幔,我们在最简单的帐篷里,释放和燃烧着生命最原始的热情,纵容着我们迟来了许多岁月的爱恋,挥洒着来日无多的青春和生命。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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