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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多。
车轱辘下,尚有重伤者挣扎立起,欲持刀抗敌。
我扬了扬眉,向车夫道:“拉他上来。”
车夫忙伸出手去,那侍卫却嗫嚅着不敢上来。
我坦然向他笑道:“我们母女落于宇文氏手中,已成为天下笑柄,又怎能再沦为安氏阶下之囚?所以请勇士上前来,万一我们真的前路已绝,请勇士送我母女一程,也邀诸位勇士,于地下继续为我母女护行,诸位可愿意?”
那侍卫立刻强撑着跳上车来,高声道:“誓死保护公主!誓死保护太后娘娘!”
剩余的侍卫齐齐应喝,不屈地扬起钢刀剑戟拼死抗敌,出手之际,竟个个是同归于尽的拼死打法。一双双曾经明亮的眼睛,泛着血红的光彩,着了魔一般,只知用自己的生命,去吞噬敌人的性命。
我从不曾想过,我竟有那等鼓舞人心的力量,能让这许多人在瞬息间为我们舍生忘死。或许,那些地位卑下的侍从,最需要的,便是主人生死相托的绝对信任了。
颜远风给仇澜带了几名高手缠住,闻着我的话,深深瞧了我一眼,那叫人沉醉的眸子,说不出是欣慰,还是伤怀。只是他略一分神,肩上又给长枪刺中,不知已是第几个伤口了。
我并不觉害怕,只是想着,便是他伤重死了,也没什么,反正这一路,我们还会同行,伴着母亲,也伴着我。
安亦辰正惊诧看我,带了微微的悸色,甚至有些懊恼和焦虑一闪而逝,见我抬眼望他,忙敛了诧色,转眼去看部下钻入刀锋剑林过来救夕姑姑。
夕姑姑却不肯随他们离去,一直叫着“公主”,“公主”,挣扎着要爬上车来。
我硬了心肠不去看她,只是挑衅地望着安亦辰,冷冽地笑。
要我屈服?要我投降?要我和母亲再成为你安氏的玩偶?
做梦吧!
是的,我当日曾想杀你,曾几度逼迫你,可你又能如何?
我发誓,我便是死,也不会选择再次屈服。
天边已有淡淡的晨曦,一抹妖娆的粉红渐渐伸展,延成半边天空如火的艳红,如同暮春时节昭阳殿里年年盛放的牡丹,灼着人眼,烫着人心。
安亦辰亦冷眼盯着我,而夕姑姑终于被带到了他面前,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惊吓,已经晕了过去,我看得到她凌乱长发下面容的苍白,却视若未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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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豆蔻篇:第十二章 恨将金戈挽落晖(六)
又一双手突破重重保护迅速向车辕攀来,我想都不想,连连挥手斫下,但闻惨叫声起,那人十指已被砍下,整个人跌落在地,我身畔护卫的骑士已经赶上来,只一枪,扎入他胸膛,再一驱马,铁蹄踏下,正落于那人脑袋,“嗒”地一声闷响,脑浆迸出,红白一片,迅速被践入泥土。
人命如蝼蚁,倏忽而没。
我的命亦如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安亦辰正令人将夕姑姑带走,一转眼已见到车驾前被我斫落的手指,以及车驾下被践踏的尸体,面色有些苍白,微微的悸色变成了显而易见的惊愕。
而我的眼睛必然也和那些护卫一眼,带了近乎疯狂的通红,离死亡很近,却不知害怕为何物。我似乎已失去了理智,却又似任何时候还清醒。
所有的生命,包括自己的,在这种清醒的疯狂之中,都已贱若微尘。
母亲在车厢里换我,低若蚊蚋。
我也不回头看,既然决定破釜沉舟,拼个鱼死网破,何必再给自己多添犹豫和烦扰。
何况,母亲,你知道么?
父亲已在地下等我们很久了,他一定很寂寞。
护卫们也已陷入了疯狂,吼杀声渐渐嘶哑。
但我却有种错觉,觉得那厮杀声越发得响亮了。
这时安亦辰等人却也回过头,向后方看去。
一大队骑士,紫红宽袍长襦,青色大鳞铠甲,浩浩荡荡,冲杀而来。
“黑赫!是黑赫的骑兵!”有人惊叫。
黑赫!一定是钦利可汗和大姐姐派来的人马!我紧捏手掌,渗出的汗水时冷时热。
安亦辰微微变了脸色,侧首遥望我。
我冷眼看他,将短剑举起,高呼:“勇士们,用安亦辰的血,来迎接黑赫的将士!”
护卫们已苦战了接近半夜,一见有兵来援,士气又蓦地振足,果然里应外合,努力突破合围。
安亦辰盯着我,紧抿了唇,弯出的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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