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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茭白如华,四下里俱是寂静无声。
就是山林里冷寒深深的影子着实诡异,他迈着步子轻踏在青石板路面上,也自觉加快了些。
屋子是被从里反锁的,他敲门几次,也不见人来开。
花了好些气力,才从里挑开了。
窗外月白的光亮照在那人的睡脸上,只见床上的人眉头紧锁,一刻不得舒展。
冰凉的手一摸小脸,却被那样的灼热吓得一跳。
秦霜也是皱眉,他手掌心俱都是那人的汗水。
他凝神看了会儿,却转身去点了灯。坐到床头,步惊云苍白的唇,若是念念有词:“不要…不要打我…我不是怪人…娘…”面容幻化不定,一时惧怕,一时又委屈,一时又凶狠。
秦霜见了也是一惊,不觉心怜,他对于步惊云的事却是知道一二,但却不知这人这般在意。想是他给梦魇住了。
“步惊云。”秦霜伸手便去轻柔的推他,动作甚是轻微,也是实怕吓了他。
轻唤了几次,就见床上人忽地一个机灵,翻身起来,动作利索无比,抽起枕下的短刀,“哗”的一声响,刀刃已然架在秦霜颈项上。
步惊云面容煞是变冷,没有一丝表情,待看清是秦霜,这才收起短刀,坐在床头,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秦霜被蓦然惊了一下,一时张嘴,没了声音。
就听步惊云冷道:“你来做什么?”
愣住的人这才回神,从床上起身,掏出怀内的青花瓷瓶,简介的道:“送‘饮花露’,明日即是三月整。”
秦霜声音有些暗哑,步惊云听了不禁看了他几眼,只是望着伸过来的纤细的手腕,微一凝神,后拿着刀柄,顺着那人素白的衣袖往上一挑,秦霜只觉手腕一凉,并未收回。
长袖撩起,就见白皙嫩滑的纤长手臂上,留着一道浅浅的红痕,颜色渐渐淡了些,淡粉红的肉色在白瓷一般的肌肤上,霎时转化成另一种异常的诡魅。
秦霜只轻咳一声,见步惊云并不接,只掩落袖袍,递过去一些。
那人侧过身子,冷道:“即是明天,那你便明天来送。”
秦霜一愣,想了想,心说这都是一样,只道:“明天我不得时间。”
“那我去找你便是。”
“何必麻烦,俱都一样。”说着便把东西放在桌上,轻咳几声,他嗓子这几日都不好,所以,他也不多话,灭了灯烛,转身便离开,出了门去。
烛火被吹灭,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坐在床头木然的人,只望着那扇门,发着呆。
光阴流转,天山一眼而过,已是三年。
春夏秋冬往复三载,秦霜的印象里,深深的烙下了天山冗长寒冷的冬天。天山的冬天景色占据了记忆的一半。
还有一半,便是和着师父在后山白茫茫一片雪林丛里,耍着飞舞的长剑,漫天的雪花,积了雪的手掌,沁着零下的霜寒,挥舞着天霜拳的极致美感。
还有,那个深林中孤自成长的少年,他的人一如他手中的剑,随着时间的沉积,越发的凌厉孤傲。
也再不是那个小男孩,长身而立,端的是风姿帅气已极,只是人依旧是冷。
师父说:霜儿,你耍的天霜拳,美的极致远远超过他本身,却不是本应有的。
于是,他便更加的努力。
而资质这种事,是注定的。
在不忍用来杀人的前提下,他的天霜拳只能是花拳绣腿。
厚重的积雪,埋藏了所有的一切,莹白了整个世界。他素喜天山的冬景,在霜花飘零,积压整个山川时,他也会时而在林中走动,于那时便能见到在白雪丛林里,一招一式耍的风雪变色的少年,十一岁的步惊云身穿单薄的黑衣,周身雪花飞舞,似乎已经忘记了冬日的寒冷。
此时,他的身边,不远处,坐着一个黄衣的少女。
她托着下巴,面带痴迷的笑容,看的出神。
秦霜几乎每年只能见到他几次,也会时常找些好的武学书籍抄上,遣孔慈送去,他的剑法日夜精湛,已然达到一种境界。
在天下会中,算是一等一的好手。
步惊云在底下默默做了二年的下手,近来也跟着会中的人一起出去征战,留在天下会的日子也不多。此时,却能正式入得神堂内,位居一小位。
而跟着他的人也是慢慢多了些,他面上还是那样冷,但却不再是让人觉得孤傲之感,而是一种天然的魅力。
他参加天下会战役十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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