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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我反覆唱了狠多遍,十二万分陶醉在自己的歌唱天赋。可惜嗓音真的太稚嫩,不大唱得出气势。
洒尘一直浅笑着听,我想他的心情大概有点像只听邓丽君的老爸忍耐着听儿子的重摇滚乐。
唱完沧海一声笑,我又把所有记得的武侠主题曲翻出来唱,实在是现在非常有那种心情。反正调子记得就好,歌词缺失的自己补上吧…谁让我是小说家呢?
中间我问他会不会狠吵,他说,「怎会呢?公子,看得出你狠开心。」
既然没阻止我,就别想再阻止我啦。我就是唱唱,歇歇,喝喝水看风景,没跟洒尘说什麼话。有时就捕捉冒出来的点子,想着在哪儿哪儿可以用上…
在一个狠小的镇子歇脚时,太阳偏西,大约叁四点的光景。唱了一路我快渴死,洒尘笑着带我去茶棚喝茶吃点东西,瞥见掌柜的桌上搁了根竹笛。
掌柜说,那是个书生来喝茶留下来抵茶资的。我看他频频视之,似乎狠喜欢,我就跟掌柜买了,随手递给他,继续捧茶碗畅快喝。
不会也无妨。我们跑得匆忙,他来不及去取琴。人哪,需要一点精神生活支撑,就算摸摸不会的乐器,爱音乐的人心灵就会安定许多。或许等到大点的城找看看有没有古琴…
他横笛试音,调匀气息,开始吟奏沧海一声笑。茶棚朝西南向,夕阳餘暉遍洒。笛声悠扬清远,我都听呆了。
洒尘对我笑了笑,沈稳而坦荡,雄浑的唱起来。唉,这歌让我唱糟蹋了呀…沧海一声笑是给英雄豪杰唱的,我听得全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完全不能自已。
方唱完,茶棚不多的人都鼓掌喝采了,他狠大方的抱拳致谢,走到桌前坐下。
我还愣愣的看着夕阳。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賸了一襟晚照。
「…你到底有什麼不会的?」震惊之餘,我问了。
他偏头想了狠久…真的狠久,我都吃完一碟糕饼了,他才回答,「生孩子。」
我差点把饼喷到他脸上。极力忍耐,我转為呛咳,差点咳死。人和人差别怎麼这麼大呢?我要人笑得绞尽脑汁,写个几百几千字,人家叁个字就让我喷了。
我还以為我狠傲呢,结果人家不显山不显水,淡淡叁个字就傲气冲天。
轻轻拍我的背,他还是保持着淡定的笑。
按照原定计画,我们应该共行到黄河渡口,就分道扬鑣。我原本的设想是,他得了平民身分,看是经商也好,投身幕僚也罢,怎麼样都比当家奴好。我呢,南下到江南,找个隐蔽安寧的地方,买个丫头僕役,重建飞白居,置点田地…继续宅。
但他搞这一齣,打乱我的计画。
我写了证明文书,证明我已经给他自由,但他坚决不收,放烛火上烧了。但这样好的孩子,跟我这老太太去隐居等死,简直是罪大恶极的浪费,社会国家人民都不会原谅我。
我气鼓鼓的撑着脸绞脑汁,洒尘一脸平和的正在铺地铺。
这段旅程中我才觉悟到,不是女人单身狠危险,男人单身,也狠危险。我在路上被大姑娘小媳妇调戏(!),也被登徒子问过渡夜资几许(!!),洒尘冷静的帮我驱赶不像话的歹徒,却都跟我一房,在椅子上坐着假寐。
我说了几次都无效,尤其还真有人摸到我房裡过…他就更跟个石头没两样,充耳不闻,双眼紧闭。没办法之餘,我只好添购两床被褥,让他打地舖。反正马车没人坐,空着也是空着。
这个大明朝真是时风不正,刮起什麼男风!
每次我这样抱怨,洒尘都会笑,后来他含蓄的说,「公子极适合扮成男子…竟比女子时神采飞扬,极其俊雅…莫怪那些人倾心垂涎。」
被这惜言如金的傢伙称讚,我也不禁得意洋洋,一展摺扇,自觉风度翩翩,「那可是…只好原谅他们了。」
他现在可爱笑了──真心的笑,不像以前老绷着脸。听我这样自吹自擂,他笑了狠久,一直保持着淡淡笑意。
不成。我顶多受点骚扰,其实也没人会真的用强。越南下就越不显眼,我想保护自己安全是可以的。我怎麼可以让这麼好的孩子跟我去腐烂。
在炕上翻过来翻过去,我下定决心,坐起来喊,「洒尘。」
他果然还没睡,「公子,属下在。」
「在你个头啦!」我最讨厌他这种卑屈的称呼,「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他安静了一会儿,轻轻的说,「我知道。所以公子不但赐字,还以字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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