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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均是风调雨顺。风调雨顺的一九六零年和一九六一年,当时已有三十四户、一百七十六口人的小岗生产队,就饿死六十九人,死绝六户,他跟着父母逃到了外地,回来才知道,小岗最后只剩下了十户、三十九人。至今回忆起来,仍不寒而栗!饿饭和大量死亡开始于人民公社成立的第二年,这实在是个辛辣的讽刺!好不容易熬过了灾荒,农民有了几天饱饭吃,“四清”运动又搞得人人自危,接着,“*”一闹又是十年。
农民为什么不热爱土地?土地里为什么长不出好庄稼?听老辈人说,刚解放土改分田到户那会儿,家里死了一头牛,全家都掉眼泪,伤心得几天吃下去饭;现在队里死了一头牛,大家却欢天喜地等着分肉吃。
这样的瞎指挥,穷折腾,“大锅饭”,“大呼隆”,人欺地,地不欺人,那是老天都没长眼!
淤在严宏昌心里的这口气,早就把他憋死了!
现在,极“左”的那一套开始受到了清算;如今,队里“逼”,书记“请”,严宏昌终于下了决心,主意一定,他就归心似箭地往回奔了!
秘密会议(1)
严宏昌有段时间没回小岗了,虽然早就知道这年的旱情十分严重,但进了村,还是感到了不小的震惊:这场百年不遇的大旱,使得小岗像遭受到了一次惨不忍睹的兵燹蝗祸,满目疮痍。尽管大家没日没夜地抗争过,奋战过,但旱情来得太凶,时间又太长,不少人怕熬不过明年的春荒,已经准备要出门去讨饭了。
一听说不少小岗人又要外出讨饭,严宏昌的脑子就炸开了。
当然,向这些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小岗人感叹“怒其不争”,实在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显得假道学,因为他自己就曾讨过饭。刚娶了段永霞的那年,结婚还不到一个月,他就带着段永霞、大妹子、二弟和母亲,逃荒要饭去了怀远县。都说:“年成不济,要饭不为孬,丢掉棍子一般高。”可就是那一次,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一个不缺胳膊不少腿的五尺汉子,他实在张不开口向人家讨要,最后是摸出随身带去的一把唢呐,在人家的门口吹了起来。唢呐声和眼泪止不住地就一块儿出来了。
现在大伙眼巴巴盼着他回来,严宏昌在心里对自己说:既然回来了,再苦,再难,也要为小岗人办成一两件事,至少不能再让大家沿街乞讨,一定得想办法让大伙吃饱肚子!
严宏昌回来的消息,确实让小岗人为之一振。所以,改选生产队领导班子的那天,会场上十分热闹。公社书记张明楼听说严宏昌回村了,也很高兴,特地派了党委副书记钱进喜来村“督阵”。会场选在严学昌家,当时他家的地方大,三间茅草房,中间没留墙,一通连地坐满了人。
据严立学介绍,当天大家选出的是四个人,按得票多少分别是:严立学、严宏昌、严金昌、严俊昌。但是公社只批下来三个人,仍然认为严金昌有过“资产阶级暴发户”的问题,被除名;而得票最多的严立学,从一九六三年到这次选举,断断续续地干过十多年的队长,不愿再干了,认为自己干会计最合适,这样,队长自然就落在了严宏昌的头上。
严立学是个“三岁娃也不欺”的老实人,大伙投他票,是因为他人缘好,但谁心里都清楚,论干事,能打开局面,还数严宏昌。严宏昌当队长,是众望所归。
严宏昌这天还不满二十九岁,严立学和严俊昌都比他大上*岁。不过,在小岗,比严宏昌大和比严宏昌小的,差不多都轮流干过队长了,但这回严宏昌被选上,关庭珠老人居然当众站起来,认认真真地给他作了个揖,满怀热望地说道:“这下就看你宏昌可能给咱们弄碗稀饭喝喝了!”
关庭珠这意料不到的举动,这掏心窝子的话,让严宏昌顿感肩头的担子沉了许多。
有人问严宏昌:“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准备烧哪三把?”严宏昌想都没有想,就说:“其实只需烧好一把火就够了:打破‘大锅饭’!”
此前,公社已经按小岗人住家的情况将分别住在村东和村西的社员划成了东西两个作业组,严宏昌依然认为这是在吃“大锅饭”,因为一个作业组,仍有十户,五六十口人,仍然是“你来我也来,上工带打牌;你走我也走,工分七*”,这哪叫干活?这是糊弄地呢。一半的劲也使不上,哪能收个好庄稼?在他承包的那些建筑工地上,他搞的那才是真正的“各尽所能,按劳分配”,人人都有明确的包工包量,虽一个工地干活,各人的熟练程度不一样,技术水平不一样,干多干少不一样,薪水就会差上个两三倍,这才能调动起大家想多干活,想法子去钻研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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