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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果然是最容易变化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懂得的部分现在拆开来一一数过去,也不过是青年最得意的伪装。
怎么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隐瞒这么久呢?
聂加想不通,后来也就不想了。只派人找了袁嗣过来,指点给他:“你手里有他的把柄没有?以前的旧案子也行,我要立刻就能兑现的证据,什么时候弄好了给我交过来。”
袁嗣不明所以。
聂加看他一眼,扯了扯身上厚重的被子,轻轻咳一声:“别和我说你没调查过我,我还记得你从小就是不容易相信人的孩子,现在虽然受收敛了不少,本质倒是没变。”
袁嗣沉默不语,他在尽全力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聂加对他招招手,看着他迟疑着凑过脸来,终于笑了:“你不是觉得苏润西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死了很对不起你吗?如果我告诉你他没死,你打算怎么做?”
袁嗣歪着头,瞪大眼睛思索了一阵,又回头打量了聂加一会,耸着肩膀说:“目前看来,你的假设好像不成立,我有权拒绝回答。”
聂加注意着闪烁在他桃花眼里的亮光,轻轻拍了拍手说:“那你现在可以走了,记得把东西尽快交给我。”
袁嗣起身走到灯光下,斜眼看着窗外的一队把守,漫不经心的笑起来:“你确定这次的谈话只有你我知道,下面那么多双眼睛耳朵都在,我没理由为你冒险。”
聂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终于一摆手躺好了:“那就算了,我也不过只是说说。”说着毫无留恋的叫了仆人进来送他出去。
袁嗣这次总算没有又一蹦两尺高,事实上他三步一回头的把事情又想了一遍,刚要后悔,就听身后的门咔哒一声,紧紧闭上了。
聂加在床上静静躺了一会,直到觉得腰背酸痛,才慢慢侧了身子转过来,对着红木地板咬紧了牙关,说:“希望我没有看错你,袁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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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道承简直要抓狂了,他有一种置身黑暗,被一种大型凶猛动物盯上的感觉。
小幽还在房间里关着,好吃好喝。
彭道承在一次电话中和阿山提及到他,阿山几乎是立刻就吃了一惊,问道:“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闲工夫想这些?”
彭道承自己想了一会,禁不住也要怪自己的嘴,有时候诚实不是坏事,可如果连什么时候诚实,什么时候撒谎都控制不住,那就太不妙了。
他把自己暗自骂了一顿,也就没有心思再隔着电波和阿山探讨生存大计。
他对着镜子捋了捋自己的衣领,又喷了一点青草味的古龙水,才好整以暇的慢慢晃悠到了关小幽的房间,拿话支走了看守的人,隔着门向里面问了一声:“中午吃的什么?”
里面安静了非常,继而是窸窸窣窣的响动,最后却又归于了平静。
彭道承把耳朵从门上收回来,要走又不甘心,少不了又高声问了一句:“怎么,你在怪我?”
这回小幽倒是立刻就给了回复。长期未说话的嗓子嘶哑着,又干又涩,听起来却带着一股子温情,脉脉的不舍道:“彭哥是这里的领导者,我本来就是你的一个乐子,生死还不是你的一念之间嘛!”
彭道承哼了一声,鼻子里还没冒火,心里先软下来了,他拔出钥匙打开门,进去看了小幽一眼,见他始终背对着门口,倒像是个绝情决意的,不由叹口气:“按理说,我现在落魄了,送你出去才是道理,可是又想着自己孤孤单单,有个人陪着也好,只是不知道你是想怎么样。”
小幽不说话了,半天,屋子里传来了忍耐不住的一阵低低的哭泣。
彭道承看着他的后背,时间长了,也觉得那后背无比的好看起来,竟是有一朵花要盛开似的。他满肚子搜罗着自己生平积攒的好话,突然说:“你要走也没什么,不用哭了,收拾收拾就走吧!我给你叫辆车。”
话音未落,小幽像是被什么刺激了,哇的一嗓子大哭起来。
彭道承注意到他的肩膀一抖一抖,想着平时对方脸上妩媚的笑容,一时感慨良多,也只说:“别哭了,我知道你委屈,你看着以前送你的东西什么好都拿走吧!”
小幽几乎立刻就打断了他,声色惊慌的说:“我不要我不要!”
彭道承叹口气,也愿意顺着他:“那就算了,原本也不值得留着。”
小幽从床上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