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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恩?”
“诺贝尔奖金授予您?”
“也许吧,可是今年有些候选人有很大获奖的可能性。”
“为什么?”
“因为他们写出了伟大的作品。”
“还有另外那些信呢?”
“我过一会再读。”诗人轻声说道。
“啊!”
马里奥预感到谈话已临近尾声,呆在那儿出神,就象这位他所敬爱的和唯一的客户有时走神一样,他呆立在那儿愣神良久,诗人不得不问:
“你在那儿想什么?”
“我在想另外那些信里说的事情,是情书吗?”
身材魁梧的诗人咳嗽了几声。
“看你说的!我已经结婚了,可别让玛蒂尔德听到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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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唐·巴勃罗。”
聂鲁达开始摸衣兜,他抽出一张超出一般面额的纸币。邮递员说声谢谢,他完全不为小费的数目感到惊喜,却为眼下急促的告辞而格外伤心。悲伤几乎达到了使他无法动弹的可怕地步。已经准备走进家门的诗人不得不对他明显留露出的怅惘的神色表示关切:
“你怎么了?”
“唐·巴勃罗?”
“你直挺挺地站在这儿,象根电线杆。”
马里奥扭过头来,注视着诗人的双眼:
“象根长矛戳在这儿?”(聂鲁达诗句,译者注)
“不,象国际象棋的‘车’定在这里?”
“比磁猫还要老实?”(聂鲁达诗句,译者注)
聂鲁达松开了大门的拉手,他捋捋胡须。
“马里奥·赫梅内斯,除了《元素的颂歌》,我还有好得多的书,你把那本书中的所有比喻和象征搬出来对付我是不公正的。”
“唐·巴勃罗?”
“好小子!都是比喻!”
“比喻是怎么回事?”
诗人的一只手搭在年轻人的肩膀上。
“我来给你讲一讲,让你大致有个谱,‘比喻’就是用另外一种东西来对比形容一样东西的说话方式。”
“您给我举个例子。”
聂鲁达看看手表,叹了口气。
“好吧,当你说‘天在流泪’时,你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多容易呀,那就是在下雨呗!嘿!”
“好了,这就是比喻。”
“那为什么一个既是如此简单的东西,又要把它说得那么复杂呢?”
“名称本身与‘简单’或‘复杂’毫无关系,据你看来,一个会飞的小东西不应当拥有一个长长的名字,如‘蝴蝶’,(mariposa;即蝴蝶,在西班牙语中是个多音节词,译者�)你想想,‘大象’这个词的音节和‘蝴蝶’的一样多,而大象要比蝴蝶庞大得多,又不会飞。”聂鲁达说完这句话时已精疲力竭,他又用余下的一点力气热心地给马里奥指出了通往小海湾的方向,而这时邮递员马里奥竟敢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邮差3(2)
“真带劲!我愿意成为诗人!”
“好样的!所有的智利人都是诗人,可是,你还是当邮递员更出风头,至少你走很多路,可以不发胖。智利所有的诗人都是大胖子。”
聂鲁达再次握住了大门的把手。正当他要走进房间的时候,马里奥盯着一只几乎看不清的飞翔着的小鸟儿自语道:
“要是我能成为诗人,我就能说出我想说的一切话了。”
“你想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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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问题就在这儿,正因为我不是诗人我说不出来。”
诗人的眉头皱到鼻中隔上方。
“马里奥?”
“唐·巴勃罗?”
“我要道别,关上大门了。”
“好的,唐·巴勃罗。”
“明天见!”
“明天见!”
聂鲁达的目光停留在余下的信件上,过了一会儿,他又打开了大门。邮递员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他在琢磨云彩。诗人走进他的身旁,用一个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肩头,邮递员没有改变姿势,他看看诗人。
“我又打开了门,因为我猜到你还在这儿。”
“我在这儿思考。”
聂鲁达用手指头捏住邮递员胳膊的肘部,并牢牢地把他拉到路灯旁,自行车就停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