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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書聞沒因對方尋釁般的口吻而動怒,只是褪去的表面的溫和,目光銳利,略帶警告地看著許知意,「這正是我想和你說的。想必你很清楚願願的情況,很多事情他一知半解,思考問題也沒那麼多彎彎道道,誰對他好,他都會報以同樣的善意。我當然歡迎大家跟他做朋友,可如果有人懷抱著不單純的目的接近他,我不會置之不理。」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我想我們之間並沒有過衝突,你又怎麼會認為我會因你一個舉動就無故動手。」章書聞的聲線平緩,卻隱含一股迫人的壓力,「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意圖,但余願不是你過家家的遊戲,更不是你用來激怒我的工具。以及,我從來不強迫他做任何事情,希望他下次想你鬆手的時候,你可以準時一點把手拿開。」
章書聞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的話,可他每說一句,許知意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到最後連虎牙都收了回去。
「如果我真的有目的呢?」
章書聞狹長的眼眸眯起,審視地看著對方。
許知意一字一字說:「我想追求余願。」
章書聞眉心緊蹙,「你知道他是」
「我知道。」許知意果決地打斷他,「可是沒有哪條法律規定,自閉症患者不可以談戀愛。」
「余願很好,很可愛,我喜歡他,我想跟他戀愛,這就是我的目的。」
章書聞聽見那句「我喜歡他」有一瞬的怔愣,這樣本該內斂隱藏的心意卻在許知意口中大方坦蕩、毫無顧慮地公開。
許知意想從章書聞的表情看出點什麼,可惜章書聞太過於不顯山露水。
只是一剎那,章書聞又恢復平靜。他低頭一笑,這樣的笑意在他臉上極少出現,帶著一點涼薄,以至於無端地讓人感覺他是在哂笑許知意的天真。
許知意不滿,「你笑什麼?」
戀愛。
章書聞咂摸這兩個字,搖頭,問:「戀愛之後呢?」
「什麼之後?」
章書聞斂了笑意,「你現在可以言之鑿鑿地跟我說你喜歡願願,可是以後呢?」
許知意沒抓住問題所在,「你到底想說什麼?」
「是,如你所言,願願很好、很可愛,你對他產生好感無可厚非。」
「可是以後呢?」章書聞又加重著重複了一遍,這一回,語調撲朔著星火,「當你的新鮮勁過了,當你所謂的喜歡被他冷落,當他因為特殊的病理原因無法回應你的情感,你能夠保證你還像你現在說的這麼喜歡他。到那時候,你大可以瀟灑地脫身去過你自己的新生活,那願願應該怎麼辦呢?」
許知意根本不曾想到這麼深的層面,他才剛成年,哪能想到那麼遙遠的未來?及時行樂才是通則,喜歡就在一起,至於以後,誰能說得准?
面對章書聞的質問,他竟一時被震懾住,半天才道:「你怎麼就能確定余願不想跟我談」
章書聞直視氣洶洶的少年,以一種絕對的無法質疑的口吻沉聲說:「願願是我養大的,沒有人比我了解他。我說他不想,他就不想。」
許知意呼吸急促,揚聲,「你少把自己說得那麼大義凜然,你敢說,你沒有一點點私心?」
章書聞臉色微變,不欲再爭論,抬步就走。
許知意不服氣地追上去,「你口口聲聲是為了余願好,可你要真那麼乾淨,你會放任他喜歡上自己的哥哥?」
章書聞猛地轉身,目若寒霜。
許知意毫無怵意地與之對視,低斥,「偽君子。」
他撞開章書聞的肩膀,大步走出教室。
墨軒剩下的學生屈指可數,依舊有人隱約聽到室內二人的爭執,具體的沒聽清,但都好事地望著走出來的許知意。
許知意渾身煞氣,待走到大門時,見到坐在沙發上等待的余願,腳步慢了下來,深深看著纖瘦的身影。
余願也回看他,清澈的眼神像透明的玻璃彈珠,不帶任何雜質。
許知意忽然覺得沒意思透了。
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他的眼尾耷拉下來。
余願走到他面前,輕輕地扯了下他的衣角,「你要回家了嗎?」
許知意扯了下嘴角,「我不想回去,他們把我的滑板都丟了。」
余願不知道對方口中的他們是誰,卻覺得眼前的許知意變成了一尾被拋上岸的了無生氣的人魚,為了活下去不得不長出修長的雙腿,踩著尖刀被揉捏成「好孩子」的模樣。
他伸手在許知意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