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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净净,却有水珠子再度坠下。随着她淡淡开口,水珠子落得更凶:“娘看见你……躺在那里,没了气息,一动不动,娘替你量身,偷偷贴近你耳边唤你,你仍是不醒,你瘦了好多,双手像枯柴枝一样,好像一折就会断,我那时好懊悔——我做了什么?!我逼自己的女儿去做了什么,!我怎么会害你变成那样。?!我答应过你爹,要好好照顾你们三个孩子,却害你枉送性命我无法原谅自己,娘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娘在心里默默发誓,我不要报仇了,什么都不要了,娘只要你回来,回来就好……”
“娘……”白绮绣轻轻环住她哭颤的肩,眼眶跟着发红。
“娘还看见他进房,待你轻声细语,百般珍惜……认真嘱咐我,为你挑最滑腻细织的料子、黹功最精致的绣花,再三交代你喜欢的颜色、款式,连娘亲都不知道你的喜好,而他如数家珍,为你订制数十件春裳,他坐在床边,陪你说话,仿佛你只是倦了睡了……娘知道,他是真的很爱你,娘却逼你要杀他……”
白绮绣静静聆听,无论听过多少回赫连瑶华那段时日的痴心举动,都仍教她心疼怜惜。
“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赫连府,娘被后悔及亏欠所淹没,只能一直哭一直哭。若能从头再来,娘绝对不逼你涉险,娘甘愿一家四口抛掉仇恨,平平静静过日子……”白夫人用力吸气,才压下冲喉而出破碎硬咽。“娘明白那已经是永远不可能达成的心愿……对,在赫连瑶华出现于我们家之前,我以为不可能了,结果,本该深恶痛绝的他,带来欣喜若狂的消息,他告诉我,你回来了,回到我们的身边,仍是牢记着娘加诸在你身上的复仇折磨,他对我下跪,不求我原谅他,却求我不要再让你受苦,他说我与他,像两头兽,正撕扯着你,如此下去,我们两方会再度失去你,他问我,这是我所想要的吗?他问我,失去你,我一点都无所谓吗?不,早在多年前,娘就只剩一个心愿……绮绣,娘告诉你,不要报仇,我们和他没有仇恨了,他替我救回女儿,便全都相抵而过,娘谢谢他,娘相信你爹也是这么想。你听见了吗?没有仇、没有怨,你可随心所欲去爱他,你可以尽心尽力去爱他。”
母女俩,眼泪溃堤,抱在一起,哭成一片。
“娘本来想亲口问你,你是否真爱他,不过,看见方才你护卫他的姿态,娘已经得到答案。女儿能找到心意相属的男人,娘替你高兴。”
至此,不稳的步伐终于踏地,倍受祝福的感情,变得坚固、变得无惧、变得不再茫然。
再也不用挣扎于爱恨之间,毋需强逼自己敌视心爱的男人,胸口压着的大石被搬开,呼吸仿佛更顺畅呢。
充满惊险与欢喜的一天,起伏剧烈,如沐水火之间,冷得心颤之后又炙烫的充满感动,终于一切波澜随着夜幕低垂而归于平静,白绮绣依窗眺望,任由月华淡淡洒落她满足微笑的姣好面容。
赫连瑶华进房时,为此艳景而屏住呼吸。
好美。
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松懈无防的笑靥,发自于内心,真正的喜悦,没被阴霾感染,未受愁绪左右,她的眉目淡似春水,眸光柔似霭雾,飞扬的粉唇,镶嵌一抹勾勾的完美弧线,听到他推开门扉的声音,她侧首觑向他,那朵笑花,绽得更绝艳,撩拨他胸口重重为之震颤。
他来到她身边,甫沐浴过后的皂香及体热,由他展臂轻拥间,包围住她。
“德松已经查出那人的身分。”见鬼了,他想说的绝不是这句话!他到底是哪来的自制力,能够将那句“你身体休养得是否好些?我可以抱你吗?”的求欢给吞下喉去?!
“他是谁?”
“曾经被我重判家产充公的家伙,挟怨报复,才会寻找机会刺杀我。”
“是受你冤枉的人吗?”
她的俏鼻立即为此疑问付出代价,被捏得好痛。
“你将我看得太糟糕了吧。”他故意左右摇晃,给予处罚。“我赫连瑶华贪归贪,该认真时,我绝不会胡乱行事。”
“谁教你素行不良……”被捏住了鼻,她声音变得好童稚、好可爱。
“那人罔顾道德,开医馆,卖伪药,胡乱开药给百姓吃,一人死亡,十人终身瘫痪,拿他赚的黑心钱全赔给受害者,便宜他了。”哼,关他五年果然太短,这下加上刺杀父母官未遂之罪,他这辈子别想走出官府大牢。
瞧他义愤填膺,对罪犯行径不齿至极的冷哼,神情熟悉,她的爹论起案子来,也总是如此。赫连瑶华虽恶名在外,不甚清廉,那个充满抱负,立志在官场闯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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