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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何必如此破费……”
喜娘着实是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她刚踏入徐家的时候,着实是对徐家的破落腹诽了一通,心中还想着今晚能有顿窝窝头果腹就算不错了,谁知道这徐家姑娘竟然如此看得起她们,还精心准备了这么多饭菜。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家常菜,两位不嫌弃我和弟弟的手艺就好。”
徐曼青说罢便动筷给喜娘和喜婆夹菜,直堆得她俩的饭碗满满的。
见徐曼青这般谦虚有礼,喜娘对她的印象又好了许多,饭桌上句句都在说着徐曼青的好话,那喜婆也不断附和,气氛顿时热烈得不行。
见那喜娘和喜婆吃得差不多了,徐曼青便给两人倒了消食的茶水,端起杯子敬道:“明日青妞的大事,还请两位多多照顾了。”
“那是那是。”两人吃得痛快,自然应承得顺溜。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徐曼青问道。
年纪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喜娘笑道:“我夫家姓范,我也虚长你几岁,你便叫我范嫂子好了。另外这位是李婆子。”
徐曼青之前便跟张婶打听过,这新嫁娘出嫁,再不济也会得有随伺的喜娘和喜婆。
这喜娘是负责给新娘子梳妆打扮的,这喜婆一般都要膀大腰圆孔武有力,是专门背新娘上轿和下轿拜堂的。
这大齐的婚俗重视的是新娘从一而终,故而新娘上轿之后就算哭得再厉害,也不能回头看娘家一眼的,若回头看了,便不吉利,一般认为是会有可能被再度休回娘家。而新娘从娘家接出来之后,到夫家之前,双脚都是不能沾地的,若是沾了地,则会认为这新娘以后有可能会红杏出墙,跟着其他男人跑了。
所以这喜婆一定得把新娘背得稳稳当当的,可千万不能滑落下来,否则无论这男方家和女方家可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这新娘子的身段可说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若遇上个斤两重的,做喜婆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背着,可见这卖的是力气活,风险也挺大。
徐曼青自知自己的身板和斤两,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做喜婆这个行当,所以便把问话的重点放在喜娘范嫂子身上了。
“青妞有些好奇,想问问范嫂子做这行多久了?”
范嫂子笑道:“得有七八年了吧。”
徐曼青一听,这范嫂子果然是个老行家,这七八年的下来肯定能积累不少经验了。
“我以前也挺喜欢在脸上涂涂抹抹的,不知能不能看看范嫂子带来的那些化妆器具?”
范嫂子一听,赶紧把自己随身带着的东西摊了出来。
这新嫁娘想看化妆的东西是再正常不过了,有些是出于好奇,有些则是嫌弃她的化妆材料不好,怕伤了自己的皮肤丢了脸,所以多数都要提前验验,若是不合适的,还会提出要用自己准备的妆品,而不用她带来的。
看徐家的这个情况,徐曼青应该是纯粹出于好奇才要看的了。
那装有妆品的木箱子一被打开,便有人工香料的气味传来,但并不浓烈。
里面摆有大大小小的各色木盒子,徐曼青拿了一个在手上,小心地打开了盖子来。
“姑娘你现在拿着的,就是明日要涂在脸上的底妆,不过在上妆前是要开脸的,开脸会有些疼,不过忍忍就过去了。”
说到开脸,徐曼青心里还真有些发憷。
这所谓的开脸,是一种古方美容的方法,目的是为了去除脸上的汗毛,并剪齐额发和鬓角。开脸成为了一种仪式,是古代女子嫁人的典型标志之一。
徐曼青往木箱子里看了看,果然发现了开脸专用的五色线。
这开脸的过程她以前倒是有亲眼见识过,因为开脸也并非是只有新娘出嫁前才能做,嫁了人后依然可以采用这种美容方法,但此后便不再叫“开脸”,而多叫“绞面”。
徐曼青的姥姥算是旧时代走过来的人,对绞面情有独钟,有时候还会带着徐曼青一起去老街的手艺人那绞上一绞。
那时候徐曼青还小,看着这奇怪的绞面过程好奇不已,一直围着自家姥姥问七问八的。后来姥姥被她缠得烦了,便让那手艺人也给她绞了一下。
这一绞可真不得了,真疼得她眼泪立刻飙了出来,身体也很自然地往后一躲,整个人就从那小矮凳上翻了下去,摔了个天昏地暗。
自此之后,姥姥再去绞面,她是死活都不愿意再跟着去了。
绞面对她来说根本就谈不上美容,简直就是个折磨妇女的酷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