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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觞说他救不了焕儿的性命,是因为焕儿不肯用这个方法,这方法就是,强行散去他全身的功力。”
我没有说话,归无常继续说下去:“焕儿体内的寒毒是从母体里带来的,正因为是从母体中带来的,所以焕儿的体质比普通人更能经受寒毒的侵蚀。焕儿自三岁起,便开始修习萧氏朱雀支的内功,萧氏朱雀支的内功隶属火性,至阳而至烈,威猛刚劲而暴虐焦躁,稍有疏忽就会坠入旁道,练功不成,发而要危及自身。是以萧氏子弟在修习本家内功之时,往往会佐以一种阴寒的内功修炼,用以消解本家内功中躁烈之气。焕儿天生体质极寒,不用再修炼别的内功,自身体质自然而然就能抵消过烈内功的,所以他修习上一年,往往要抵得上别人修习两、三年,若单以功力高深而论,焕儿如今只怕已经和我不相上下。
“然而,也正是这日益精深的内功,成了威胁他性命的最大隐患。铭觞告诉过你吧,说焕儿原本是活不过十五岁,原因就是中过冰雪情劫之毒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年龄几何,武功深浅,从来没有人能活过十五年,十五年是人体能够承受这种奇毒侵蚀的极限。换而言之,焕儿既然活过了十五岁,就是说他体内的冰雪情劫早已不再是冰雪情劫,天生的抵抗能力再加上自幼修习的至阳内功,早已经消融了冰雪情劫的毒性,让它变成了不足以威胁性命的普通寒毒。”
“可是,可是郦先生和那个杨太医都说过了,说萧大哥是因为寒毒和内功互相抵触磨砺,身体才会越来越差的。”我忍不住争辩。
归无常一笑:“他们说的不错,正是因为寒毒和至阳的内功互相抵触,才会如此。焕儿的体质极寒,而他修习的内功极炎烈,打个比喻,如果是一只盛装过冰水的瓷杯,突然再把它丢入到火盆中,会怎么样?”
“那会……”我仔细回忆日常见过的情景:“会炸开吧,很冰的杯子如果在火上烧的话,一般都会炸裂的。”
“是啊,”归无常淡淡的笑笑:“焕儿现在就是这么一只在火盆里的冰杯子,炸不炸裂,只是早晚的事。”
我把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点了点头。
“所以我才会让他选,是去阻止落墨,还是散去功力去和你平静的生活。”归无常笑了笑:“他选了不散去功力,去阻止落墨。”
我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就知道他是选了这个。”
“也许让他这么选,是逼他选择去阻止落墨,”归无常又是一笑:“因为能让落墨改变主张的,全天下也只有焕儿一个人了。”
“那你呢?”我脱口而出,说完了有些后悔,不过还是问完了问题:“你不行吗?”
“我不行啊,”归无常没有一丝意外,依旧淡笑着:“我在很久之前就问过落墨,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能结束,落墨回答说不会。”
“那就不能杀了那个教主吗?她死了一切不就完了?”话一出口我又开始后悔。
归无常果然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摇摇头:“太宗皇帝留下的律令说,不准萧氏后代子孙伤害灵碧教的教主。”
“噢,”我点头:“只是因为太宗皇帝的律令吗?如果没有这个律令呢?”我今天真是有些奇怪了,怎么层层追问这种问题。
“如果没有?”归无常把头轻轻侧开,昏暗的风灯下他的脸苍白而宁静:“不会,我不会伤害落墨,就算我死了,也不会。”
夜风空洞的从身边呜呜吹过,一片寂静中我连忙提高了声音:“咱们继续说,刚才是说到哪里了?说只有萧大哥才能阻止他的母亲,就是因为这个,萧大哥才会在江湖中建立凤来阁的吗?他要怎么做呢?”
归无常淡淡的笑:“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焕儿要怎么做是焕儿的事,你可以去问他。”他顿了顿:“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场较量中,焕儿一定没有给自己留活路,他是抱着必死之心而去的。”
我轻轻点头,转头去看黑沉沉的夜色,突然提高声音:“对了,我还有别的问题,那次你为什么要把我虏到库莫尔的大营中,还射了我一箭?”
“如果没有那次山海关之行,你和焕儿会怎么样?”归无常不答,反而发问。
“还不是老样子?”我说,顿了顿:“还是会互相猜忌提防吧,随着时间越久,误会加深,彼此之间的隔阂也许会更大。”
“那不就好了?”归无常笑笑:“我特地安排这么一场好戏,让你们患难见真情,不好?”
“一点都不好!”我恨得牙痒痒:“你就不怕那一箭射重了,真的把我射死了?那家伙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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