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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琴青等男女十来人或站或坐,凝神观瞧。不远处的浅坡上,赵雪薇、赵汶菊和其他几家姑娘正来回奔跑,将一个绛色的球踢得半天高。
盛梅呢?
郁竹引颈而望。
池塘中央的九曲桥上,亦有三五人,其中两个并肩而坐。左面之人手拿钓竿,眼睛盯着水面,似在聚精会神地钓鱼,唇边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右面之人短襦长裙,手执团扇,目光时而投向水面,时而投向身边之人,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甚么。
这两人,就是晏之安和赵盛梅了。
郁竹低头看一眼栏下水面,大群鱼儿正吐着泡泡,争夺自己扔下糕屑,而那边九曲桥下的水面,除了一根垂下的鱼线,波平如镜。
她失笑。这样的架势,只怕过了一两天,他二人也未必能钓上一条鱼来。
于是,她将剩下的糕放回桌上,又瞧一眼激战正酣的从玉等人,便悄悄地出了涵碧轩。
沿着池塘走了半圈,她觅着了一个安静所在。假山山凹里,种着棵大柳树,树下有张石凳。
她一拂石凳,坐下来。才坐下,忽有一声尖叫传来,接着又是一阵哄笑。她循声望去,只见池塘对面一棵大叶杨下,几架秋千正上下翻飞,秋千上衣袂飞舞,四周还有不少围观者。那个立在正中央、笑得前仰后合、身上锦衣一团灿烂的年轻人,是四皇子晏之原;他身边站着的红衣姑娘,是袁黛;再过去一两人,那个正拍手跳脚的年轻人,是三皇子晏之清。
袁黛肩上披帛迎风扬起,郁竹想起一个人来。
那人,是永远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她摇了摇头,试图将莫名的伤感赶出脑海。
绿杨阴里,秋千架旁,笑声一阵紧似一阵。晏之原眉飞色舞,袁黛也是笑意盈盈。忽然,晏之原扭过头来望这边瞥了几眼,动作幅度之大,弄得袁黛也疑疑惑惑地望这边张望。
池塘并不大,两边之人很容易互相瞧见。
躲在暗处窥测对方,这从气势上就逊了对方一筹,也不是大家闺秀所为,这是郁竹从小就听惯了的。
于是,郁竹站起身,离开了。
假山背后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一直通往小树林。
郁竹随意前行。越往里走,嘈杂之声就越小。走到树林边缘,传入耳中的,就只有婉转的鸟鸣了。
隆福宫后院,也是这般清幽静谧的。
那日晏之临与袁氏祖孙一同离开后,郁竹就再没见过他。
其实,郁竹早已隐隐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既然贵妃娘娘可以警告她不许轻易结交隆福宫之人,那么,袁仰薄也可以要自己的外孙不结交紫极宫之人。
隆福宫与紫极宫,正是东越朝廷两大派系的象征呢。
可是,隆福宫的主人,那个十九岁的轮椅少年,却不是隆福宫的真正执掌者。
“你不觉得它很像我么?”
“它如此稚弱,没有毒刺,没有利牙,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命运,便是被追逐捕猎,躲过了春狩,躲得过秋弥么!躲过了今年的春狩和秋弥,躲得过年复一年的春狩和秋弥么!”
他把自己比做瘸腿的小鹿儿,一头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小鹿儿。
呵――郁竹仰望被树冠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无奈地笑了。
她自己何尝不是一头在汹涌浪涛中苦苦挣扎的小鹿?
每条经过她身边的船儿,上面的人都道:“来吧!赵郁竹!跟我们的船走,你会拥有一切;否则,只有淹死一途!”
晏之临啊,郁竹跟你一样,只是一头迷失了方向的小鹿!
端午那日,她悄悄地将一盒精致的粽子,放在了隆福宫后院那张已积了层薄薄灰尘的石桌上。斜阳里,她双手合十默默祷告。
小小粽子,纪念的是峨冠博带的屈原大夫,他为了自己的信念,宁愿缚石投江。郁竹不敢自比屈大夫,可是心中亦存一丝信念。郁竹身为女子,却不愿做深宫里随波逐流的浮萍。
殿下,郁竹祝您一生平安幸福。
林间光线渐渐黯淡下去。郁竹抬头望望,空中的太阳已挂到西边的树梢上,颜色变得赤红。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不早了。
小路仍向林中伸展,但郁竹转过了身――该回去了。
走了约一刻钟的功夫,她已经能看到来时那座假山的山尖了。
正在这时,斜旁冷不防有人道:
“你似乎很喜欢独自一人四处闲逛。”
声音不大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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