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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用,我现在只能在农村一辈子了。”
“你不会的。相信我,你不会的。我有时突然会想到什么,以后就发生什么。努,那次我无缘无故想到我妈妈会不好,很快就收到她死了的电报。另外,有好几件事都这样。现在我想着,你将来一定会有用的,我想这不会错的。”
说着神秘意味的夏圆圆,语调一如平常,实实在在的。
周方益突然就流下泪来。他的心原本脆弱,奇怪的是,关着的那两个月和折磨身心的批斗会,他想要自己流泪,也没流出来。
雨是越下越大,不时响着雷声。说不清怎么地,周方益就靠在了夏圆圆的怀里,那怀里柔柔绵绵,温温软软的。
以后的那一刻是自然的。生平没有接触过女性身体、连女性手臂也没抚摸过的周方益,在夏圆圆祼露的身体前战栗和忙乱。他几乎忘记了她是什么人。在他的印象中,雨声淹没了所有的声音,天暗得没有一点光色。其实许多时间,他是闭着眼睛的,只感受着无法叙述的肉体燃烧般的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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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度(7)
那一刻,他投注了他的欲渴、他的悲伤、他的苦痛、他的绝望,以及他一切生的焦灼。她有如平静的大地,默默吸入他多少有点狂暴的激情。
以后他就在她的身边睡着了,自进旧屋以来,他头一次没有失眠,头一次睡得十分安逸,那梦境似乎也变得稀薄和平缓。到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她已不在他的身边,他的身体有点疲乏,一种舒畅的疲乏,昨天的一切似乎是梦,又清晰地存在于记忆中。他起身吃了锅里烧好的早饭,出工的哨声响了,他提着锄头到田里去。雷雨后的清晨,田野中仿佛蒙着一层极淡的烟色,一种人生的苍茫感又袭入他的心中来,之间已没有那种绝望的麻木。他在小河边蹲下身去,捧水洗自己的脸,热泪又涌出来,和着手掌上的水,又流到河里去。他在那儿洗了好一会。那泪,并不完全是生的痛楚。
自从有过雷雨的一夜,周方益多少觉得死去的心活过来了一点。慢慢地,他开始和村里人有了交谈,也不拒绝别人进他的家门。这样,他就发现,村里人的眼光并非含有监督的意味,当初他刚插队时,他们看他挑着担歪歪扭扭的样子,眼光是带有嘲笑和可怜的,现在没人再轻视他。正如夏圆圆说的,他在他们的意识中,是个有才的人,有才的落难人。古装的地方戏中落难的才子都是有一天会金榜题名的,这里的人又都是受这种地方文化熏陶的。他们和他说话的口气不免显露出一点敬重来。周方益发现先前自己的心态都是自我的束缚。自然还有许多不愉快的压力存在,也看不到什么希望所在。但他已不再绝望,起码再没有轻生的想法。
队里买了一头小牛。队长分配给周方益放。放牛每天的工分不高,但一天不缺。周方益作为一个成人,能领回自己的口粮,基本上自立了,于是他每天放牧在青草地。小牛老实的时候,他把牛绳绕在它的角上,捧一本书看。
有一次,他放牛一直放到王塘村。把牛扣在桑树田边,割一小堆草给它去嚼。他便去看夏圆圆。那天以后,夏圆圆再没来过旧祠堂屋。
初见夏圆圆,周方益还有点不知所措。天气已热,夏圆圆只穿了一套内衣,在门口晒草,周方益偶尔瞥一眼她裸露在衣裤外的肌肤,想着那是和自己的肌肤相亲相近过的,便不禁有点心热。在周方益童年接受的有关异性的教育中,男性和女性同样有童贞,女性的童贞简直是生命,而男性的童贞也是人生的大关。母亲曾经摔伤过脚,父亲用周方益的尿焐热了泡母亲的脚。父亲说,尿必须是没破过身的童男的。父亲爱讲故事,故事中的女主人公都是贞烈的,而男主人公都仿佛是柳下惠,大武功师练的都是童子功。在周方益的意识中,与女人同床几乎是一种禁忌,要不是受了隔离和批斗的打击,他是不可能和夏圆圆有那么一夜的。
夏圆圆却毫不在意似的,和过去一样,笑着和他招呼,一边铺草,一边和他谈着琐琐碎碎的事,问着他小牛的情况。铺完草,他随她进屋,她的小堂侄也钻了进来,在夏圆圆身边转来转去,夏圆圆偶尔笑着轻拍他一下。坐在桌边的周方益望着夏圆圆,心中不时地浮着一种感觉,一种想和她再度亲近的欲望。一路上他一直想象着相见时那情人间所有的柔情蜜意。可是眼前的夏圆圆只是单独地和他说着话,和小堂侄打闹着,似乎全忘了他们曾经有过的。只有一回,他大概朝她望出神了,她微微斜眼朝他笑了一笑。她似乎恢复成那个比他大两岁的夏姐。
周方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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