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娜撕芎茫�运�裁挥惺裁床宦�狻K�男囊廊黄狡骄簿驳模�加兴克抗铝懔阒�校��菜挡簧险庵指芯醮雍味�矗�蟾攀悄侵直怀浦��∽什�准肚榈靼伞�
平房外,晚上时分总有一支笛子吹着,吹的是那时一般的电影插曲,笛音远远传来,悠悠扬扬的,似乎也带有一种她那说不上来的由平静生出的感觉。
铺上垫被与床单的桃红床一时显得流光溢彩,一些家用的物件也开始进入房间。秋芝和金一地商量好在十月的节日里结婚。
把床单铺到床上,秋芝跪着去掖平床单角,然后她直起身望着床,慢慢地双膝退着移后,退到床沿上,她坐在了自己的两条小腿上,望了一会,俯下身去,脸贴着了床单。新床单溢着一股布的松软的清香味,她的心有点颤动。
双手俯撑着,她如同祈祷一般,脸贴着床。
桃红床的故事(4)
离结婚只有一个多月了。秋芝想着自己的生活将移到这张床的天地中来,心中并没有多少激动,只有一点点的惶恐。她一直觉得离结婚似乎还很遥远,眼看着日子一天天地临近,还是无法深切感受将要到来的一切。她极力想使自己感受到自己要结婚了。
前一天金一地见她时,约好了去搬五斗柜的。秋芝单位里有黄鱼踏车,她踩了去。金一地的弟弟也去了。那个柜子是托人打的,现成木料付加工费。木匠是一个熟悉朋友介绍的。到了木匠家,等着熟悉朋友的到来。五斗柜站立着,漆得锃亮。秋芝几天前来看过还没有上漆的木柜,对柜子她说不上来,怎么也没有像见桃红床时的感觉。她觉得头有点晕。伸手去扶那柜子,没有扶到,脚下踉跄了一下。金一地问她怎么了,她说大概这两天忙过头了。其实她没好意思说自己身上的原因。
秋芝先回了平房。她坐在桃红床上,默默地等着金一地。头似乎一直晕晕的,也不想什么,也不知坐了多久。后来天色有点暗下来,她醒了醒神,怎么还没来呢?仿佛身下的桃红床发着一声吱呀声,她一瞬间中的感觉就像那次金一地抱着她翻了一个身。她有点涨红了脸,心猛地凛了一凛。突然门被很快地打开了。进来的是金一地的弟弟。他结结巴巴对秋芝说,他哥哥出事了,他说他在前面骑黄鱼踏车的,不知怎么,就听后面叫了一声,回头看,他哥哥倒在了地上,是被一辆开过去的卡车撞着的。现在送到了医院里急救。秋芝慌急慌忙地赶到医院,就见金一地的母亲在哭着,金一地已在一刻多钟以前死了。
死是简单的故事。死往往在故事里才变复杂了。金一地死了,死得简简单单,没有什么意思,这种简单的事是经常发生的。秋芝偏偏碰上了,她的未婚夫死了,在一桩交通事故里死了。没产生多大影响。只在一些认识和知道金一地的人中间生出一些谈论和叹息,很快就过去了。而处在这简单的事情中的秋芝,一个将要成亲成家的未婚妻,却成了在早先社会被称为望门寡的女人。就在几天之前,他们去过了民政办事处登记处。说未婚,已登记入案,说已婚,却没上床同房。一个姑娘家自然不会那么呼天抢地,人们的同情也比较简单。给死者送了葬,秋芝该哭的时候哭了,她自己也觉得她的眼泪太少了,总是流不出来,她的心是酸的,但是流不出泪来。她想着自己实在对不起金一地,要是她不提前回家,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一时间,她又觉得一切印证着她的感觉,她一直觉得结婚是遥远着。那种感觉影响着她的悲痛,影响着她的眼泪,也影响着她的自责。
从火葬场回到平房,秋芝和衣独自在桃红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起身的时候,她的头有点清醒了。意识回到了她的头脑中,她嗅到了一股血味,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床沿边上的一处血迹,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回事,她用肥皂擦用水搓,血迹似乎还是那样清晰地印在那里。她不再去费劲,她把床单重新铺平了,用那带有竹叶花的布把床架罩起来,这时泪水却突然从她的腮帮上滚落下来,一串串地流个不停。
秋芝从父母的家里搬来了她的衣物和用具,那些早就准备了结婚时运来的,她把她睡的那张旧小床也搬了来,她把旧小床架在了厨厅旁的小间里,那些用具物品也都在小间和厨厅里安排下来。她开始了独立的生活。
原来的房间里,依然是桃红床孤独地铺着床单搁在那儿,秋芝小心地掸尽了床单上的灰,随后,她卸下了盖在床架上的布,看着桃红床,仿佛第一次将床搬到房间里的那种感觉又浮上来。以往和现在的感觉丝丝都似乎印证着一个熟悉的梦。
睡在小间里的秋芝,夜晚听着那远远的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