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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地都是母亲种。肖慧勤的父亲去县城里的工地上当民工,由于他没有技术,只能当小工,挣的钱还不够他当赌资的。父亲嗜好赌博,在建筑工地挣的几个钱都被他输光了。最令肖慧勤烦恼的,是父母无休止的争吵甚至动手打架,当一方告败后,肖慧勤肯定成为落败方的出气筒。以至于后来发展到肖慧勤一看到父母打架就赶紧躲出去避难。
去年的一天,家里出了大事,这是导致肖慧勤下决心离开前肖自然村的直接因素。
那天上午,村长带着几个乡里来的人到肖慧勤家收税。
见到父亲老老实实交钱,刚从外地打工回来见过点儿世面的哥哥问村长:“你们有税票吗?”
乡里来的人惊奇地问:“税票?”
哥哥说:“收税得有税票,没有税票,我们不交。谁知道你们拿这钱干什么?”
一个人说:“吃了豹子胆了你!连国家银行收那些懂法的城里人的储蓄利息税都不给他们开据正式税单,也没见谁使用放弃存款的方法抗税。你个农民交税哪儿来这么多事?”
“没有税单我们不交。”哥哥对父亲说。
“你再说一遍?”乡里来的一个人瞪眼了。
哥哥毫无畏惧地又说了一遍。在那一刻,肖慧勤突然很钦佩哥哥。原来他不光对她厉害,对谁都一样。这让她心里感到一丝安慰。
一个人突然从裤腰带上摘下手铐,另一个人和村长一起抱住哥哥,哥哥被铐上了双手。
“你们凭什么铐我!”哥哥挣扎。
“你小子别动,手铐可是越动越紧!”村长说。
“你们快放了我娃。我交税,我不要税票!”父亲央求村长。
“送到乡派出所去!”一个人说。本书由猪猪论坛(天外飞仙lp)精心手打制作。
肖慧勤看着他们将哥哥推搡走了,她吓得浑身发抖。肖慧勤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是她和哥哥的最后一次见面。
哥哥被送进乡派出所后,恰逢有人请派出所的警察吃饭,三位警察都要去,于是他们将肖慧勤的哥哥铐在水管子上。在他们外出用餐的时候,派出所失火,肖慧勤的哥哥被大火活活烧死。
无权无势的肖家乖乖地接受了派出所的一次性赔偿两千元。只三天,父亲就在赌桌上将这笔钱输得精光。肖慧勤从来没见过母亲如此像疯狗般和父亲不依不饶地撕打。
日后,当肖慧勤偶然从邻居口中得知父亲在一场赌局上输红了眼将她当赌注押上时,她清楚自己必须离开这个家了,虽然万幸父亲在那次赌博中没有一败涂地。肖慧勤在村里算是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
这些年,村里不断有姑娘去大城市当保姆,谁家的娃往回寄钱,谁家的大人脸上特光彩,那张汇款单恨不得在全村传阅,比乡政府贴的收款通知布告收视率还高。
肖慧勤决定通过去大城市当保姆离开家,她怕父亲哪天拿她当赌注时满盘皆输。
“我要进城当保姆。”这天中午,肖慧勤对父母说。
“干啥?”父亲问,“在家呆着不好?”
“挣钱。”肖慧勤说,“村里小芳去年出去的,现在一个月能干挣三百元。管吃管住。大,我也想去。”
“我也去。”母亲早就不愿意呆在这个家了。
“胡说!都去了,谁种地?谁做饭?”父亲喝道,“只能去一个!慧勤去吧。”
月工资三百元对父亲的诱惑力是很大的,他在工地上当民工的收入最高历史记录是二百元。
“给家里寄钱。”这是父亲送肖慧勤上车时叮嘱的最后一句话。
路途上,那帮二进宫三进宫的老资格还乡团保姆向肖慧勤这些初出茅庐的妹子们极力渲染大城市的富有和城里人的恶贯满盈。一个在城里已经干了四年的保姆描述的城里人对乡下人的所作所为令肖慧勤毛骨悚然。那年轻的老资格保姆说,去年城里搞什么重大庆祝活动,担心外地人太多不安全,好像外地人都是黑手党。于是城里人出台了在庆祝活动前将无三证的外地民工驱逐出境的政策。每个警察必须完成驱逐五十个外地民工的死任务,完不成的不发奖金或下岗。别说警察,城里人不论男女老少个个鉴定某人是否外地民工都是火焰进京(火眼金睛)。警察在街上看见了外地民工,就说检查三证。所谓三证,是身份证、暂住证和外来人员务工证的中文缩称。当民工掏出三证时,有的没完成指标的警察就当即将暂住证撕了,然后以该民工没有暂住证为由登记充数后将其装进专门遣返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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