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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天面对革命党了,类似的言论江淮并不陌生。
作为一个父亲,即便再粗心,凭着近日来的蛛丝马迹,对女儿的变化也是有所察觉的。
他甚至对最坏的情况也做好了准备。
只是没想过会在此情此景下听到这些话从自己女儿的口中用这种方式说出来。
“你”江淮没答她,反问,“你已经考虑清楚了?”
江天媛轻轻点了下头。
江淮低声冷然道:“滚吧。”
江天媛一怔。
还没待想明白江淮的意思,又听江淮沉沉地道,“马上给我滚得远远的,这辈子都别让我再见到你,我江淮从来就没生养过什么女儿”
说罢,伸手抓起案上那份公文,把目光淹没在公文里那些没有情感的字句里。
江天媛这才听明白。
怔立须臾,轻咬下唇。
“您多保重身体,天媛告退了。”
黄昏。
江天媛把自己留在督军府房间里的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
干净得好像这间房里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人。
近几日总在她眼前或身后晃来晃去的家丁军士也都像是蒸发了一样。
这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看着和她第一次进来督军府时一样整整齐齐的屋子,江天媛的心境已与来时大相迥异。
以断绝关系永不相见来成全她追求的自由,到底,江淮仍选择了一种最为残忍的方式完成对她最后的保护。
江天媛觉得心里某一块重要的地方被掏空了,没有多少轻松,反而多了些空荡荡的感觉。
打开房门,门外站着周致城。
“城哥”
周致城知道她想问些什么,“大人让我告诉你,他得到线报,三日后午夜时分,林莫然及其同党将逃离南京。届时会全城封锁,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之前的一切行动取消,以防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谢谢你。” 点了点头,江天媛牵起一抹甘苦交杂的笑意,“我要走了。”
周致城深深地看着她,“大人没告诉我,但是我猜我猜你应该是我想到的那种人。”
江天媛微微点头,她没有理由骗一个从不对自己说谎的人,“我是。”
周致城微微蹙起眉。
“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向周致城道歉,但心底里一个强烈的声音告诉她,她欠了这个人数不清的东西,并且无力也无机会偿还了。
周致城眉皱得更深了些,没去问这句“对不起”是为了什么,只是向旁迈了一步,侧身让出门来,深深而缓缓说出了每次送江天媛走出家门时都会说的最后一句话,“江湖险恶,千万小心。”
只是,这次,是真的把她送往江湖了。
☆、霸陵折柳
一件事无论大小,如果所有知道的人都打心底里不愿提起,那么不知道的人就是三头六臂也不会得到丝毫消息。
无论田家小院,还是深宅大府,都是一样的。
所以在沈家绝大多数人眼里,二少爷还是原来的二少爷。
事实上,即便是让沈家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也必不会轻易传出沈府大门。
从一定意义上讲,如今的沈府就相当于二少爷,二少爷就等于沈府,如果二少爷不再是沈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那么沈家也就未必还是这个沈家了。
所以沈家上下仍然唤他为“二少爷”。
除了一个人。
或者是那么几个人。
“二爷。”
赵行站在书房门口。
“进来。”
子潇正在书架上往外取书,取出来的书就随手凌乱地摞在书案上。
赵行走过来时,子潇正把一本厚厚的英文书从架上扯出来。赵行识趣地从上前从子潇手里把书接过来,小心地放到案上。
无意瞥了一眼子潇搬下来的书,尽是英文书。
没待仔细看,便听到子潇的问话,“都办妥了?”
赵行忙恭敬站好,回道:“是,二爷。所有南京沈家商号的掌柜都一一通知到了,今晚八时,太白楼长安阁。”
太白楼,长安阁。
这是处在太白楼最顶层唯一的房间。
整整一层。
是沈家专用的议事大厅。
“嗯。”子潇随口应了一声,又道,“一会儿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