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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说:“请找一处两人一桌的位子。”服务员看样子吓得木然不知所措。不过,他的恐惧及房间里沉默的原因即刻就得到了答案。原来克格勃的人已在跟踪我们,此刻就站在我们身后。他们解释说,我们肯定不知道捕捉海豹的电影还没结束,或许我们愿意回去看看结尾。
翌日,我们坐上横贯西伯利亚的列车,奔赴旧日西伯利亚的流放城伊尔库茨克。我对苏联内地最强烈的第一印象是它无边无垠。我们坐了3天火车,竟还没走到横跨全国不足一半的目的地。第一天我们是在观赏风景中度过的。《日瓦格医生》描绘的风景展现在我们面前。一望无际的西伯利亚,挺拔秀丽的白桦树,还有那一群群的驯鹿。我们一边喝着甜茶,一边从窗玻璃里面向外观赏着这一切。
第二天晚上,伯尼说:“这太枯燥了。咱们去瞧瞧另一半人是怎么过的。”于是我们溜到后面似乎是三等车厢的地方,里面坐满了穿着臃肿的农民。伯尼介绍说我们是美国人,他们脸上登时露出喜色。“啊,我们伟大的卫国战争中勇敢的盟军,一起打败法西斯的战友。”他们递过伏特加酒瓶来。我们刚要快活一下,国家安全机器的朋友们又露面了。他们肯定地认为,我们在一等车厢更舒适。那是东德工业的优质产品。回去的路上我们经过一个包厢时,看到下了班的海关官员一边翻一本似乎熟悉的杂志,一边在猥亵地狂笑。回到我们车厢后,我们才得知有位白宫研究员的《花花公子》杂志被没收了,据说那是苏联禁看的淫秽刊物。
我们在另一个军事驻地赤塔市临时停了一次车。附近的中苏边界沿线局势紧张,一触即发。我们被允许下车去伸展伸展腿脚,但不许出站进城。也不得拍摄照片。我们听见一声哨子响,那是提醒大家快回车厢,伯尼迅速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两个人还没回来,就通知了阿拉·费奥多罗娃。她刚一走,我们就从车窗里看到五六个神色不安的“乘客”在本应空无一人的站台上踱步。直到我们失踪的朋友出现了之后,这些俄罗斯人才上车。克格勃选派来对付我们的其他几位就这样亮了相。
快到伊尔库茨克时,我们沿贝加尔湖驶过,这是欧亚大陆上最大的一片淡水水域。湖岸周围都是工厂。冷战结束后,我听说这些工厂排放的污染物破坏了世界上最丰饶的几个养鱼场。显然,追求利润的资本家并不是对环境的唯一威胁。
我们在伊尔库茨克停留了一天后,俄罗斯的巨大又一次震撼了我。除了火车上那3天之外,我们又坐了7个小时的飞机才抵达莫斯科。到了此时,起初只是有吸引力的阿拉显得让人着迷起来。这是我们第一次乘坐苏联民用航空总局的飞机旅行,感觉有点像美国早期飞行观光。飞机里几乎没有暖气。我们沿过道走时,有位乘客的脚从客舱底板陷进了行李舱。飞行员还没坐进驾驶舱,飞机就被牵引到了跑道尽头,对此我们有些好奇。当飞行员真的到了之后,他们也不像通常应该做的那样开大油门试一试发动机,而是直接开足马力起飞,就像米格…19战斗机陡直飞上天空要去拦截侵入苏联领空的入侵者一样。后来我们了解到,牵引飞机是为了省油,而像火箭般猛烈起飞爬高的确是前米格…19飞行员所为,无疑是由于对过去的好时光的思恋所致。
对于一个50年代长大,第一次任职便驻守在富尔达峡谷面对着红军、而且曾两次赴越南与共产党作过战的人来说,在冷战期间竟站在后来一位美国总统称之为“罪恶帝国”的心脏,着实有些怪异之感。过去25年间,美国生活中不少东西均有这位对手的烙印。美国的预算、政治、武器、外交政策、科学研究及国内优先考虑的事项,甚至于千百万适龄服兵役的美国人的生活,受莫斯科的影响几乎同受华盛顿的影响一样大。如今我作为用来遏制这个巨人的美国军事机构的一员来到这里,站在红场上,听苏联思想库——“美国—加拿大研究所”的精英作情况介绍。这个研究所的人似乎全讲美国英语,或许还能说出全美棒球协会球赛各队的名次呢。
我对这个国家有了一种发自肺腑的感觉,一种不仅是通过耳闻目睹,而且是通过亲身接触、感受和嗅闻得来的感觉。我感受到的是所有人,包括当时被认为是我们的死敌的俄罗斯人所共有的人性。我在火车上遇到的人,在红场上碰见的人,还有在百货商店擦肩而过的人都不是政治理论家。他们是与我自己的家人同样的苏联人,母亲为晚餐采购食品,父亲在单位的收发室劳累了一天后疲劳地往家赶,孩子们想的更多的是莫斯科对基辅的足球赛前景如何,而不是如何在全球传播马克思主义。
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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