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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他得出这招,好在我今天强忍了饥饿劳累,硬生生的挺住了把课听完。站在床前背诵完两篇文章,院子里也已是洒下一片晚照,爹爹听我背的一字不错,才满意的把手里翻腾了几遍的书搁下:“今日还算用功,能天天这样就行了。”
他不摆架子,我也乐得轻松,踢了鞋爬上床,抱着透出丝丝凉意的玉枕,顿时心里畅快多了。我仰头看了他的侧脸说:“爹爹,晚饭就在这屋里吃了,好不好?”
爹爹用手臂撑着床费力的往外挪了挪,喘气说:“爹在这屋里吃。你还去正房里去,别快了规矩。”
我嘟着嘴扫兴的转向墙里,规矩规矩,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还是早上十点多钟的太阳呢,整天搞得夕阳西沉一样没有朝气。
“嘉儿,”爹爹轻轻拍拍我的后背:“给爹把腿上的绷带解开些,爹觉着有些痒。”
“哦,”我应声坐起来,撩开被子去给爹爹看腿上。当初那一口被蛇咬的口子深已见骨,大夫刚包扎时我见着白森森的骨头身上直冒凉气,加上蛇毒很剧烈,江大夫又剜去不少腐肉,上了厚厚的生肌药。后来大家都以为腿上的伤差不多算好了,绷带也去了,谁知后来娘亲给爹爹擦身的时候不小心让伤处碰到了水,又开始溃脓,反反复复的折腾,到现在爹爹腿上还缠着绷带。
小心翼翼的把绷带松开些,我又不敢看那可怖的伤口,又不敢不看,生怕再被被子蹭到。轻轻抬起爹爹的小腿侧放一点,紫红的痂结了一半,另一半的伤处新长出鲜红的嫩肉,一道不长的伤口像是恶魔的笑一样,每每看到我都内疚不已,捎带着腹诽他的语气也不那么狠了。
“爹爹,你还疼吗?”我抬头问。
爹爹瞄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你看呢?这伤比你屁股上挨得打是轻还是重?你挨打的时候疼不疼?”
还揶揄我呢……我大肚量的不计较,翻身跳下床:“爹爹,嘉儿再给你擦些药吧!”
“不用不用!”爹爹慌忙制止我:“嘉儿,你过来。”
我疑惑的走过去:“爹爹,干嘛?”
爹爹掀开被子:“你扶着爹在屋里走两圈,爹躺的时间太久了。”
我吓得连退两步:“爹爹我不敢!让爷爷奶奶知道非骂死嘉儿!爹爹在床上歇着吧,等伤好了再说。”
爹爹一瞪眼:“爹让你扶着,你有什么不敢的?!你现在倒是挺听话了。爹的伤早就好了,再躺下去反而躺坏了。过来,没事儿,爹自己都能走,就是让你搭把手。”
我还是畏缩不前:“爹爹,嘉儿没气力,要不……安生彭边都在外边,嘉儿去叫他们吧。”
爹爹已经搬了腿要坐起来:“怎么,我自己的儿子指望不上还得去叫下人?!算了,爹扶着床活动一下。”
看着爹爹硬撑着床边要站起来,我慌忙过去扶住爹爹手肘,开什么玩笑啊,这江大夫也真是的,治完病不开个复健的疗程啊?还要患者自己摸索?!
“爹爹,爹爹慢点儿,爹爹,要是不行就算了,再养两天嘛。”我看着爹爹额上渗出汗珠,脸都涨红了,吃力的站起来,整个重心压在没受伤的腿上,我用力撑着也出了一头的汗,爹爹把手按在我的肩上,费劲的一步步往前挪着,我看出来了,爹爹基本上都是在用没受伤的腿出力,被蛇咬的那条腿只是随着往前挪动而已。
“我还不信了。”爹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身子危险地往受伤的腿那一旁倾,吓得我心都提到嗓子眼,有这么跟自己较劲的吗?!
“爹……爹爹!”不出我所料,爹爹的伤腿禁不住重量,一软便整个人歪倒过去,我吓得扑过去:“爹爹,你没事吧,你受伤没有?”
爹爹看也不看我,恼恨的一捶地面。
屋里又慌作一团。我背了手低头往床后藏,小娘亲一冲进来还就直奔着我,张口就训:“嘉儿,你又调皮了?!”
我委屈的嘟了嘴撩起眼皮瞅瞅她,爹爹在床上歪着轻轻摆手说:“惠兰姐,你别怨他,是我自己要起来活动活动的。”
小娘亲气急:“大少爷!你看你,要是摔着哪儿可怎么办?!”
“摔死了他倒好!”爷爷人未至声先到,抬脚跨进门里,阔步走到床边,指了爹爹咬牙骂道:“摔死了他就省了一家人替他操心!操心他他都不知安静片刻,找不完的麻烦!”
奶奶不说话,只推了爷爷身后的江大夫,催促赶紧给爹爹看看,我自动退得远远的省了碍事,站到爷爷腿旁。
爷爷坐到椅子上,胸口犹自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