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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月说不出话。
竹摇悠悠地笑了两声:“别紧张么。情债还不了,咱当个朋友还不成么?”
奚月还是说不出话,竹摇给她揉太阳穴的手就重了那么一下:“不成么?”
“……”她闷闷道,“当朋友自然好。但你和琳琅最近……”
天天明争暗斗,绵里藏针,要不是不会武功她俩准能打起来。哪像是要跟她当朋友啊?
“这就没法子了。”竹摇轻耸肩头,“我知道你是女人,也知道自己还是喜欢男人,可就是看她不顺眼。她大概也一样。这能怎么办呢?”
奚月愁眉苦脸。
如此又过了五天,京中搜查不断,但丽春院里风平浪静。毕竟这样的地方,什么达官显贵都可能来走上一遭,若随便来搜,指不准要撞上哪位同僚、得罪哪位高官。而且门达大概也想不到他们会来这儿躲着。
第五日,入夜时分,几人刚要入睡,有人叩了竹摇的门。
“谁啊?”竹摇扬音,外面一年轻的男声说:“几位贵客还在?现在跟我走。”
小楼里宁静祥和,这声音一出,旁边的几道房门登时全都打了开来。那位年轻的公子哥儿打量了一眼他们,又说:“尽快。”
他们就怕随时要走,包袱早已收拾好了,都是回屋一拎便可出门。
竹摇执意相送,奚月也没拦着。出了小楼,就见一架平平无奇的蓝布马车在外停着。
驾车的是个唇红齿白的清秀男子,事先大约得了吩咐,见这么多人出来也没有一点惊讶。几人挤上车,那年轻公子也挤上来,马车就稳稳地驶出了丽春院。
也不知行了多久,车里始终无人说话。几人命悬于此自都难免紧张,一时间反是那年轻公子最为沉着,阖着眼小歇起来。
奚月斟酌了一下,到底开了口:“公子。”
那公子睁开眼,淡看向她。
她道:“公子若已安排好了,就让我们自己出城吧。不然万一出了岔子,恐牵连公子。”
她担忧其实不无道理,那公子却轻一笑,云淡风轻地又闭了眼:“不会。”
又过约莫一刻,车夫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那公子睁开眼,揭帘便下。几人会意随之下车,抬眼就见眼前小巷清净无人,却有辆气派讲究的马车停在巷中。
几人在锦衣卫都不是白混的,几乎都是刹那间便认出那是京中王公贵族才能乘坐的车驾。但夜色太黑,具体是何品秩却看不出了。
奚月不觉驻足:“公子究竟是……”
“哈。”那公子步态恣意地向那驾马车走去,“女侠是江湖中人,知道我是谁也不会向我见礼,又何必多问?过了今晚你我就当从没见过。倒是袁彬……”他说到这儿又止了音,迟疑片刻,终是摇头,“罢了,你们现在去见他,门达必会知道。女侠若愿意,就把令兄长昔年搜集的罪证给我送来。”
说话间他已走到了车前,停住脚,做了个“请”的手势,又续上了方才的话:“女侠总去买烤鸭的那家便宜坊里,有我的人。”
第34章 出逃(二)
夜色之中; 马车驶出巷子; 护军静默地跟上; 在无形里酝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仪。
马车在半个时辰后驶至永定门,离得尚有数丈远,城门处的守卫就匆匆地推开城门,低下头跪迎。
直至马车的轮廓消失在城门外,都没有人敢出一声。
打从几日之前皇太子在此砍了个百户后; 就都是这样; 谁都怕自己也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那百户的头颅; 现在还在城门上方挂着呢。炎夏的天气; 早已臭了,没日没夜的飞苍蝇。
皇太子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城外二十里远的地方才命马车停下。几人下了车,一个三十出头的美貌妇人迎了上来,盈盈笑着,捧来一方木匣递给奚月。
奚月微怔:“这是……”
便听那公子开口道:“是崇简王宫中的腰牌。在你们江湖上不顶用,但若是被门达的人追杀; 还是可以唬一唬人的。”
奚月眸光微微一凛又未说什么,将盒子交给琳琅,朝面前这位公子抱拳:“多谢相救。公子所托之事,我必定办好。”
确是脱险救命之恩; 杨川曾培沈不栖便也都郑重抱拳谢过。年轻公子笑了笑,道了声“客气”; 便看向竹摇:“我送竹摇姑娘回去?”
竹摇却摇头:“不了。”接着朝奚月道; “你说咱是朋友; 那我和你一起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