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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马车停在那里,车身上珠光宝气,纱帐翻飞,弄得周遭总好像要下一场花瓣雨似的。
飞马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养活的,起码得有明明谷那样规模的门派才能供得起。况且修士凝神后不久就能御物,大能们缩地千里也是寻常,忍着天上的寒风,乘坐这样张扬的飞马车出门,如果不是修为低微不能御物,就纯粹是为了显摆了。
无论是哪种,车里人的层次想必都高级不到哪去。
马车上面的华盖极轻薄,雕满了符咒的纱帐放下来,便只见车里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他懒洋洋地往那一靠,长得确实是眉清目秀、人模狗样的,但好得并不端正,左眉上压着一颗红痣,给他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戾气。
有至少十来个修士鞍前马后地跟着飞马车,一眼扫过去,个个修为不弱,还有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左一右地跟在马车后面,这二人衣袂翩然,周身带着出尘之气,恐怕还是元神以上的高手。
被这一圈人虎视眈眈地围在中间的,正是那赤脚郎中一样的李筠。
李筠心思技巧,可惜分神太多,一肚子贼心烂肺,反而不利于修行,年幼的时候还有程潜在他面前激励一二,后来跟着严争鸣混油了,便专心致志地去搞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旁门左道了,这些年在修为上一直表现平平,不上不下的,在元神将成未成的坎上卡了十来年毫无进益,自己也不知道着急。
水坑悬在他头顶上,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冲那马车中的年轻公子叫骂道:“谁是鸟?我看你尖嘴猴腮的才是鸟呢!就算姑奶奶真是只鸟,那也是别人养的,带着你这么多爹来巧取豪夺,真不要脸!”
马车中的年轻人看起来脾气不怎么样,但明显是真将水坑当成了一只会出言不逊的小鸟,挨了这样一顿臭骂也没和她一般见识,反而觉得很有趣,笑嘻嘻地对李筠说道:“我看这位道友走的是丹道吧?听说丹道最是要专注,一点也打搅不得,你带着它岂不吵闹?再者丹道也不容易,扔进丹炉的草药都是真金白银的资源,这位道友……啧,也时常囊中羞涩吧。”
李筠虽然长着一张货真价实的小白脸,却有点不修边幅,尤其他已经在南疆乡野间流窜许久,此时身背破筐,高挽裤腿,又不知从哪里溅了一身碎泥点子,也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穷酸相。
“我给你黄金千两并三张大能符,”马车中的纨绔道,“眼下朱雀塔开门在即,此地聚集了不少修士,你若是缺什么资源,有这三张大能符咒在手也足够跟他们换些好东西了——将这鸟卖给我吧。”
李筠听了没吭声,看起来仿佛真被这价码打动了。
水坑顿时急了,她这二师兄胆又小又没原则,说不定真能干出将她卖了的事,顿时在他头上好一阵兴风作浪:“你敢!你敢卖了我,掌门打断你的腿!”
纨绔和纨绔不一样,像大师兄那种,虽然只会窝里横,但大部分时间都还能讲道理。
这位坐在马车里的却不同,虽然也能装出和颜悦色的样子,实际却丝毫不含糊地让手下人将李筠他们围了起来,做好了抢或者买的两手准备。
李筠眼珠微微一转,心里暗道一声麻烦。
他伸手将叽叽喳喳的水坑鸟抓了下来,嘀咕道:“小师妹,要不然我先把你卖了,再回去搬救兵把你抢回来怎么样?”
他不大担心水坑,水坑虽然不算很机灵,但是很知道天高地厚,做人也十分有分寸——比方说大师兄不在,她发现自己没有靠山,就从不主动招惹别人。
水坑狠狠地啄了他一口,李筠愁眉苦脸地寻思道:“拉倒吧,你还不值一千两金子呢……唉,算了,谁让我是师兄呢?”
他将水坑的鸟喙一捏,不让她出声,摆出一副进退两难的神色拱手道:“这位公子,你出价是很高,只是我这小畜生你也看见了,脾气又差又难养活,万一得罪了公子……唉,这好歹也是一条性命。”
马车里的锦衣公子见他黏黏糊糊地不肯松手,脸上不耐之色一闪而过,似乎是不打算和李筠再废话下去,他开口催促道:“我花大价钱买了它,自然会好好养,你只说是卖还是不卖吧。”
他话音没落,水坑却仿佛看见了什么,她猛地挣开李筠的手,往人群外闯了出去。
一个修士见了,立刻要伸手将她打下来,一道真元已经破空而去。
就在这时,那修士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随即,一道剑气精准无比地削了过去,那使剑的人似乎不屑偷袭,并未伤他,只堪堪将他那道真元撞碎了,随即剑意消散开,凉意连周遭酷暑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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