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页)
来,只能干耗着等死,这令他觉着异常的窒闷。
我同强子身上都没什么钱了,大鱼大肉是别提了,就连泡面我俩都舍不得吃,每个早晚都是下青菜面。为了不至口味太过单调,一三五他做,二四六我来,礼拜天改善得彻底点,不吃面,只喝青菜汤。
我想现在不是谈什么伟大理想、崇高气节的时刻,为了糊口,别说是港口了,就是虎口我也得去。
去滨城港得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因而在公司的规章里这也算作出差,每天十块钱的伙食补助,其余一概不提供。
社会上管搞这行的人叫IT精英,可在我看来这压根就是驴头不对马嘴,这群家伙身上哪儿能看出点精英的影子了?他们,整体性的面目表情呆滞,谈吐举止僵硬,抽六块五的红塔山,赶最拥挤的公交车,嘴上谈论哪的房子多少一平,心里盘算月供得交多少年。他们会常年坚持买两块钱的彩票,却从不问津路边生活潦倒的乞丐。这些家伙倒是同Jing液的特征极其相似,其一混这口饭吃的人实在太多,数量上具有可比性;其二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的活力同Jing液一样呈现级数下降的趋势,质量上亦有遥相呼应之感。
我有个女同事,肚子都七个多月了,你说公司不发些补品啥得也就罢了,整天还让人家跑来上班同台破电脑较着劲,难道这帮资本家就不知道电脑的辐射会对胎儿造成多么巨大的影响吗,这他妈要是生个畸形儿出来可怎么办?
更叫人可气的是,这些客观现实明明就摆在我的面前,那些混了七八年的老家伙们还一个劲的对我灌输职业生涯规划的理念,整得他们规划多成功似的。
当然这当中也有极个别例外,比如我的项目组长。我到港口那天就是他带的路,这家伙比我大了两岁,小伙肌肉发达,酒量豪气干云,目光炯炯有神,每年夏天都要请假半个月爬座雪山。
组长一边带路,一边给我介绍滨城港的大概情况。滨城港是个不冻港,在全国范围内知名度颇高,下属有三个码头,其中一个便是我公司最大的客户,再往下他可就含糊其辞了,搞技术的也就只能知道这些。
组长带我认识了码头上相关的技术人员,这帮家伙身上油气味巨重,说话带着浓重的海蛎子味儿。整个上午我对着用户手册乱讲一通,中午吃食堂时组长朝我一挑大拇指,说表现的比他第一次来这时好多了。
下午,系统出现了与后台数据库连接失败的问题,这可把组长给忙坏了。只见他十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额头不住渗出豆大的汗珠。我拿了瓶冰露给他,他一仰脖子,半瓶便下了肚,打了个嗝,继续低头调试。我透过玻璃窗撇去,一艘滚装船破浪远航,一群海鸥尾随其后翱翔在海天之间,天际在落日余辉的映衬下染成了橘红一片,凉爽的海风挑逗得海面重峦叠嶂出无数个此起彼伏的Ru房来,而机房内空气污浊窒闷,电脑的风扇声在耳边嗡嗡作响。
我托着下巴,一副冥思苦想状,但从不发言。假如你沉默,没有人会当你是白痴。还别说,组长不愧是爬过雪山的人,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系统恢复了正常。
“这是个很大的bug啊!”他将系统重新部署完,拍着我的肩膀道。我听完,一边暗自庆幸没让我来修复这个大bug,一边悲哀的感叹起程序员的生活:一边创造着bug,一边修复着bug,这不明摆着同自己过不去吗?
晚上组长拉着我去喝酒,这家伙是河南人,啤酒都是整瓶整瓶的吹。我喝了两瓶,肚子涨得难受,提出喝白酒。他一听眼睛里差点就流出激动的泪珠来,说:“我可算找着知音了。”
他兴致越发高涨,脸庞泛出炙热的火焰,估摸着一时半会难以消减。我将酒杯一推,说:“不喝白酒了,咱喝红酒吧?”这家伙摆了摆手,摇头微笑,不再劝我喝酒,独自小口斟酌起来。接着我俩就开始乱泡,吹到末梢,他将酒杯重重地拍在桌上,道:“有些人啊有了点钱就觉得自己多高贵似的,其实人不就是动物吗?你说是不是这样?”
“基本上如此,但还是有些不同。比如人会去爬雪山,但狗熊就不见得……”
组长听完,裂开嘴同我会意一笑。书包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十二)欲望号街车
日子一如既往的清贫,别看我每天还有十块钱的补助,可这些是算在当月工资里的,也就是说倘若身上没有钱,照样吃不了饭。组长已经回巢接手另一个项目了,在这我谁也不熟。为了节约开支,有时我便饿着肚皮不吃午饭,独自在码头上游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