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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霍梅意又是微微一笑,道:“好吧,不立誓便不立誓!”抬头看看天色,接着对二人道:“眼下恐怕已过戌时,威坪城门想必早已关闭,客店是回不去的了,此处月白风清,松涛催眠,咱们今晚就睡在这儿,明晨一早进城。”
方破阵本想问他明日去威坪城作甚?一瞥眼,见他肩上少了那只随身布囊,心道:“是了,他要回客店去取回布囊。”再待问他取回布囊后,又当取道何往?霍梅意拂枝分桠,早走入林中,并在一株老松下半躺半倚,闭上双眼,便欲入睡。
小禾见状,双手合什,心中默默祷祝:“老天保佑,菩萨显灵,快快让这波斯恶人睡着,少爷和我便好逃之夭夭!”眼望方破阵,朝霍梅意躺身之处努努嘴,又抬手向山道左侧小径指了指,最后伸出食指与中指,在空中做了个模仿双腿跑动的姿势。
方破阵怎不明白她的心意,但却向她用力摇了摇头。先前在黑松林岭下,他已被霍梅意戏弄过一次,彼时霍梅意四肢大展地睡在道旁,看似黑甜大觉,实则是在假寐,如雷鼾声更是伪而作之,他还当是个疯子浑人,过去一看,却分明是双眼大睁的霍梅意,吓得他半死。此刻回想起来,犹有余悸,霍梅意如此倚树而眠,难保不是故技重施,他怎敢造次?
小禾见他一再摇头,大是惶急。方破阵靠近她身旁,咬耳道:“霍先生是在试探咱们!”见小禾脸有疑惑,又低声道:“他睡觉是假装的,为得就是要试试咱俩是否还会逃跑。”这回小禾听懂了,也回嘴过去,凑在他耳旁问道:“那咱们还逃不逃?”方破阵道:“等过了今晚再说,这事急也没用!”
当下两人走去霍梅意那边,各自在他身旁坐下。此时方当盛夏,加之林中草地上又积了厚厚的一层松针,倒也不必担心露宿于此会着凉。两人刚要躺下,霍梅意忽道:“你俩方才在说些什么悄悄话?”
方破阵假意打个呵欠,说道:“好困。”小禾道:“没说什么,少爷说他头一次在野外过夜,觉得很是新鲜。”轻轻一句,将两人适才的窃窃私语一带而过。霍梅意道:“那你自己呢?也是头一遭?”
小禾口中一边说道:“我小时候在家中,经常跟爹爹姆妈,去很远的地里挖番薯、掰苞谷,睡在野外田头,那是常有的事。”一边解开那只花布包袱,拣出一条长裙,盖在自己身上,又将包袱重新扎好,扔给方破阵,好让他用来垫在头下,当枕头睡。
霍梅意问道:“你家中除了爹妈之外,还有些什么人?”小禾躺下身去,两手交叉,抱在胸前,道:“还有个上了年纪的爷爷,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一对弟妹。”霍梅意轻轻一笑,道:“(huo),这么一大家子!”小禾道:“霍公公,你家中都有些什么人?他们也跟你一块来咱们中原了么?”
只听霍梅意轻轻叹了口气,凄然道:“没了,除了一个孙女,什么人都没了!”
小禾奇道:“怎么都没了?”
霍梅意语声忽变,变的阴森寒冷无比,恨恨道:“全死了,给人杀光了!”
他说这话时,虽非咬牙切齿,小禾躺在地上,也瞧不见他脸上此刻的神情,但那充斥在语气中的怨恨与愤怒,小禾仍是一听便听了出来。她听得毛骨悚然,心生畏怯,本想追问霍梅意家人为何被杀?是何人下的毒手?这时也不敢再问了,忙转过话题,道:“公公,你那位孙女她多大,生得好看么,跟咱们中原女子有什么两样?她的头发是不是跟你一样,也是这麽金黄金黄的?”
霍梅意又长长叹了口气,语调不再象原先那么冷冰冰的了,柔声道:“是啊,青丝她的确长得很美。她的皮肤像刚挤出的牛奶一样洁白,眼波就像咱们家乡的大海,蓝蓝的,她的那一头金发,却像阳光一般得灿烂。她只比你小两岁,她的美貌,和你们中原女子是不同的……”
停了一会,忽又喃喃自语道:“青丝,青丝,你会不会怪爷爷只身逃走,让你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呆在黑木崖上?可爷爷那是为你着想啊,你跟着爷爷,有得只是吃苦受累、只是担惊受怕……青丝,你眼下过得好么?开心么?黑木崖上有人欺侮你么?你想不想爷爷?爷爷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啊!”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柔,语气中蕴满了铭肌镂骨的思念。
小禾同他相处近一月,朝夕不离,往日双目之所见,霍梅意不是嬉笑怒麻,便是独处沉思,从未见过他像此时此刻这般直抒胸臆,一表心声,而霍梅意眼下所流露出的满腔柔情,与往日的霸道凶蛮,更是大相径庭,不禁心想:“这位霍公公不见得就是个坏人啊,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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