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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的道:“我好感激他,虽然他是那么怪……”
梅儿脸泛桃红,娇羞的刚想答话,里间的帘子一掀,那怪老儿粟伯贵已阴阳怪气的踱了出来,他仍是一袭黑袍,一双黑布鞋,焦黄的面孔上,有股令人一看别扭极了的表情,行到房中,他微捋八字胡,两只小眼往上一翻,道:“到今天为止,已是整整十天了,病已经好了,你们到底如何打算?走也不走,赖住在这里是何用心?”
韩剑秋还没有讲话,梅儿已堆起笑脸道:“老伯,我好感激你,请你不要见怪,韩哥哥是说等我伤完全合好,我们便即刻离开,所以只得再打扰老伯两天……”
粟伯贵一吹胡子,怒道:“老夫是治病的,你好了没好,莫不成老夫还不知道,自从那夜被那个莽汉用刀架着老夫脖子为你治病,到如今非但分文未付,反而要管你们三人食住,老夫是开客栈的么?还是头上写了个‘孙’字?”
梅儿面颊飞红,委曲的低下头去不再讲话,韩剑秋安慰的拍拍她,注视着粟伯贵,道:“老先生,你休要如此不近情理,我们治病住屋,自有银子给你,并非白搭,你又何苦言语伤人呢?”
粟伯贵怪叫一声,道:“什么?老夫言语伤人?白看病,白住屋不说,那个莽汉又对老夫冷嘲热讽,动辄恶言相向,老夫是这屋子主人,如今还像个主人样么?难道老夫就连一点自主之权也没有么?到头来老夫还落个恶言伤人的罪名?”
韩剑秋淡淡一笑,道:“老先生,如果在下对你略逞粗暴,你又会将此咎推在所有武林人物身上,又有借口叫嚣,草莽之士俱皆霸道,但事实并非如此,假如说有些武林之士待你欠善,也恐怕是老先生自己太过不近情理所招致吧!”
粟伯贵一张黄脸气得变为朱紫,他尚未说话,韩剑秋又道:“江湖中人活得已够辛酸,但大多数生性豪迈而耿直,都是些有血性,有胆识,明辨善恶的磊落男女,其中不少学术修为俱佳,而且气质洒逸。老先生未窥全貌,即以一二人之做定论,未免太过偏激,天下之大,薄天之义,却往往是这些草莽豪雄所担起来的。”
粟伯贵重重哼了一声,怒冲冲的道:“任你小子舌上生莲,老夫就是不喜此一类。”
韩剑秋平静的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这时,门外却传来一声哈哈大笑,随着笑声,朋三省魁梧的身形,风一样的卷了进来,拉起他的大嗓门叫道:“韩老弟,这个老头除了两眼见财外,是他妈什么也瞧不见的,你对他讲这些大道理,实在好有一比什么……什么对牛弹琴哪,他妈是条牛,又怎么知道弹琴是啥意思呢?”
粟伯贵一见是这位莽汉进了屋来,不由又气又畏缩的一跺脚,别过头去吭也不吭一声。
朋三省做了个鬼脸,将手中的一把大锡酒壶“碰”的放到那张摇摇欲坠的小几上,哇啦哇啦的道:“大妹子,你的伤口约莫也快好了,你自己觉得已经合了口就讲一声,咱们立即上道,不要在这里看人家脸色,受他妈的鸟气!”
粟伯贵霍的转过身来,双手平伸,吹着须子道:“请,请,快请,老夫我求之不得……”
朋三省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椅子“格吱格吱”呻吟了一声,他抓起了酒壶,就着壶嘴灌了一大口酒,狠狠的道:“不用你催,我们就这两天便拔腿,你想留还留不住!”
粟伯贵两只小眼一翻,背着手,重重的行向里面,韩剑秋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朋三省却自管大口大口的拼酒。
梅儿怯怯的看着韩剑秋,可怜生生的道:“韩哥哥,人家这么不欢迎我们,为了我的病,害得你跟朋大哥忍受人家奚落。”
韩剑秋眉梢子一扬,脸上带着三分隐秘之色,他低沉的道:“梅儿,依你看,我平素的性格可是这种善于逆来顺受的人么?”
梅儿怔了怔,迷惘的道:“当然不是,但,但你为什么仍忍得住呢?”
韩剑秋换了一个姿势,手按床沿,他瞟了一旁的朋三省,俯着头似笑非笑的道:“老实说,这固然是为了你伤口缝合着想,但也奈不住朋老哥的软哄强拉,只好委曲下来。”
梅儿一半感激,一半迷惑,她微微的张着小嘴,喃喃地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呢?”
韩剑秋含着深意的一笑,唇角撇了撇。朋三省已一抹嘴巴周围酒渍,拉过竹椅凑了上来,他朝里间望了望,压着嗓门道:“大妹子,就照实给你说了吧,你知道的,我与这怪老头的兄弟都是‘大伏堡’的人,我排行老四,他兄弟老六。由他兄弟口中,我偶然晓得了一些关于怪老头的事情,你以为我拿刀架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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