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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好像挺难受,叫人害怕。〃
〃黄道眉?不是一副很惹人喜欢的样子吗?〃
手持鸟笼的礼子身后的长椅子上摆着花瓶和盆栽的花。
枕头旁的床头柜上也摆着温室的花。
初枝认为在病房以外的世界里到处盛开着像这样的花,到处都结着像苹果这样的水果。
〃花不动吗?〃
〃这个嘛,因为时开时落,可以说也在动吧。〃
礼子已极自然地从自己与阿岛是否相似的争论中摆脱出来,因此仿佛同初枝一道欢乐似的,作了回答。
〃妈妈,请让花动一动给我看。〃
〃即使说让花动,也〃
阿岛也笑了。
礼子使劲地摇晃了一下西洋樱花草花,只见红色和紫色的小花瓣纷纷散落。那掉落到地面的过程,初枝只能认为是花活动着。
礼子仿佛像观看某种美丽的水滴似的,望了一会儿落花后,又转过头来望着坐在长椅上的有田说:
〃初枝,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嗯,从体味上可以知道是他。〃
〃在来这里的途中,我曾到他的研究室去过。他说很想看一看你眼睛能看见东西的情形。〃
〃哦。〃有田有点羞涩地说,〃祝贺你。〃
他曾到太平间来哀悼,由此看来是与芝野家有关系的人,为此阿岛有点发窘,但马上又唠唠叨叨地讲起表示道歉的话。
有田只是一听而过,他接着说:
〃你眼睛看见东西了,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啊。〃
〃嗯。〃
初枝顺从他的话,点了点头。
然而,有田讲这话,无论是阿岛还是礼子都万万没有想到,叫他突然这么一说,她俩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请变化得更大一些。〃
〃嗯。〃
初枝好像醒悟过来似的,注视着有田,不由得红了脸。
〃是吗?是怎么变的?〃
礼子这样问。
〃问怎么变的?这很难表达清楚。不过,确实不同了。〃
〃那是理所当然的嘛。〃
礼子突然提高了嗓门。
〃眼睛第一次能看见嘛,肯定会变的。现在对凡是能看见的东西都会产生强烈的感动。况且,上一次她是在失去知觉的时候吧。这是不好相比的。〃
〃你说的是这么回事,可是也并非那样。〃
有田平静地说。
初枝感到了莫名的忐忑不安。
十三
初枝的眼球底的网膜健全有光感,所以白昼与黑夜、背阴与向阳的区别,虽然朦胧,毕竟还是知晓的,但是她连做梦也不曾想到这个世界竟如此明亮。
〃只要说有神光便会有光,请视神光为善。〃
初枝相信从高滨博士那里听来的圣经上的这句话。光只能认为是上帝的奇迹,它无比珍贵。
与对这明亮的光的惊奇相比,无论是人的脸,还是花的颜色根本不值一提。
就光明为当然的存在而言,物品的美或丑陋只不过是在此基础上的奢望。初枝所说的漂亮只能是对这光明的恩宠的感谢。
因此,所有的一切都美丽得闪闪发光。
初枝的眼睛尚不能准确地判断人脸上的喜悦与悲哀。她当然已感觉到礼子的美貌,就连那也并非判断的结果,首先还是本能的爱情在起作用。
实际上,对现在的初枝而言,新生的眼睛是纯朴的心灵的窗口。由于窗口打开心飞向广漠的天空,反而显得空旷。在那天真的眼中只洋溢着光明。
〃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经有田这么一说,她觉得确实如此,才点头称是的。
自身发生了变化,因此她感到有一种东西在心底猛烈燃烧。因此,直到昨天性格和感情似乎都已消失殆尽。
惟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光明,而且是一种无论是谁都会去爱的乐趣。
〃请变化得更大一些。〃有田的这句话有点喜不自禁、放荡不羁的味道。
礼子早就看穿了这一点,她对有田反唇相讥,可是初枝由于莫名的忐忑不安并未察觉到。
令人奇怪的是,有田看起来就好像是正春。
若闻闻体味或听听声音或用手去触摸,正春与有田会有很大差异,可是一用眼睛去看就总觉得无法区别。初枝的眼睛尚无识别正春的能力,尚不懂得通过理性和道德来区别,仅凭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