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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恭候着司马俊发话。他们父子之间的交往礼接显得如此肃穆,与司马氏“尊卑有序,长幼定位”的传统家教观念有关。《管子》有云:“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上失其位,则下逾其节。上下不和,令乃不行。衣冠不正,则宾客不肃。进退无仪,则政令不行。且怀且威,则君道备矣。”这段铭言自先祖司马卬时起一直是河内司马家族奉为圭臬的家规铭训,由司马氏代代后人扎扎实实地身体力行了下来。
“防儿,今早听你讲的昨夜那个异梦,实在值得细细琢磨啊!”司马俊的目光凝定在司马防怀抱着的那方玉印上面,语气隐隐透出一种莫名的激动,“为父左思右想之下,愈来愈觉得这是咱们司马家先祖在天显灵,降下此等吉兆之梦看来,我司马家族飞黄腾达、昌隆鼎盛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父亲大人”司马防急忙欠身恭然答道,“咱们司马家素以文治武功为立身之本,前有高祖征西将军司马钧驱除羌夷扬名天下,今有父亲大人在颍川郡大兴儒学建树群贤。孩儿得此‘金龙入梦’之兆,实乃我司马家父祖积德深厚所致但愿这吉兆能够化梦为实才好啊!”
“呵呵呵这等吉兆成真之事,史册上记载着的实例数不胜数。”司马俊顿时心中兴起,凝视着司马防的双眼禁不住灼灼然放出光来,“为父刚才特意翻阅了一下《史记》,里边写有当年高祖皇帝刘邦降世时的情景——高祖之母刘媪曾息于大泽之陂,梦与神遇。其时雷电晦冥,高祖之父太公往视,则见蛟龙盘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此番情景,岂非与你昨夜所做之梦极为相似?”
司马防一听,微微变了脸色,口里沉吟着,一时竟是不敢接话。他心中何尝不知《史记》这段内容与自己的梦境相似,只是如今尚是汉室天下,王纲密罩,父亲这些话讲得如此直白,难免有大逆不道之嫌他有些怯怯地抬眼瞧了一下司马俊,嗫嚅而道:“父亲大人所言,孩儿自是明白。不过,此事异乎寻常,还请您三缄其口,切勿向外轻泄”
“为父自有分寸的。这‘金龙入梦’之事,日后只可由你我二人知晓,绝对不能向外泄漏丝毫的。”司马俊听了,面容一肃,缓缓点了点头,慢声说道,“眼下朝廷宦阉专权、外戚争势、朝纲紊乱、民怨沸腾,而圣上又偏听奸臣之言,大兴党锢之狱,残害天下贤士唉!时局之乱,迫在眉睫矣!
“为防天下有变,为父已让你二弟徽儿不再轻涉仕途,潜往荆楚之地交结诸贤,藏器于身,待时而动防儿啊!你在洛阳令任上,亦须暗暗寻觅有为有才之士,倾心结为知交朋友,多方联络,为我司马氏有朝一日在乱世之际立基建业而积累深厚人脉啊”
“父亲大人年事已高,尚为我司马家族未来之屈伸进退苦心筹谋,孩儿等感激不尽。”司马防闻言,只觉心头一股暖流缓缓淌过,不禁眼眶一热,差点流下泪来,“孩儿等一定遵照您的悉心教导切实去办。”
“天下风云际会,我殷国王室司马氏岂是甘于碌碌雌伏之辈?”司马俊伸手取过那方玉印,托在右掌之上,深深注视着它,朗声而道,“天下有道,我司马氏必为一世之良辅,足以安上泽下;天下无道,我司马氏亦能为一代之英豪,足以济世拯溺。防儿哪!你既得此异梦,焉知这不是我司马氏在这没落之世大展雄风的吉兆?——咱们须得有这一份坚不可摧的自信才是!”
“父亲大人您您”司马防听罢,心中暗暗震荡不已,垂手肃然答道,“您这番话真是振聋发聩,孩儿受教了。”
“罢了。此刻不是在此多讲这等话语的时候。汉武帝时的大儒申公曾言:‘为治者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你们且将为父这些肺腑之语牢记于心、扎实去做才行!”司马俊心神一敛,举目向司马防之妻的卧室那边瞥了一下,淡淡说道,“防儿,你该到你媳妇儿那里去照看一下了,你娘和接生婆可都在那里忙着呢!”
第1卷楔子司马家族的异梦第002节司马懿出生的那一天
他话音未落,司马防之妻的卧室那边便猝然响起一阵忙乱之音。没隔多久,呱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已是穿破了一切杂音,清晰地传进了他们父子耳中!
刚刚疾步至卧室门口,司马俊父子二人便见到那接生婆笑吟吟地抱着一个红绫襁褓出来,迎面禀道:“恭喜老太爷、大老爷,夫人生了一位公子!”
司马俊父子这一喜非比寻常,赶忙凑过去往那襁褓中一瞧:只见那婴儿浑身肌肤白里透红,胖乎乎的小脸,生得虎头虎脑的,两眼微微闭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煞是惹人喜爱!
看到孩子这般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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