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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怎么还能勾起旧伤呢?!江大夫,你说的当真是当年他……”
“是啊大人,”江大夫摇头叹道:“当年看到大少爷气息微弱,我就下了猛药,当时止住了大少爷不住的咳血,后来再查看的时候,虽说大少爷的身体不如从前结实,倒也没什么大碍的征兆。想来是随后在边疆御敌,没得到好好的调养,今次被蛇毒一勾,倒把从前的内伤给勾出来了。”
奶奶止不住的抽噎出声,爷爷目光呆滞,轻轻靠坐在椅背上。
“江大夫,”娘亲惶惑的眼神,开口说道:“那……那大少爷是不是……是不是就……”
“不不不,”江大夫慌忙摆手:“现在大少爷的脉象还算平和,暂无生命之忧,只是恐怕……身子太弱,什么时候能醒来还是未解之数,唉,老夫定当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我心里一下全凉了,到底是怎么了?不是白日里还好好的在骑马玩耍,爹爹还皱着眉头一边训我一边逗笑,为什么突然之间,连什么时候醒过来也是未解之数了?!怔怔的望过去,爹爹苍白的面容一点波澜也无,静静地躺着沉睡。不对啊,全不对啊,这时候该是我想法躲了爹爹的巴掌的时候,不应该是面对了满室的嗟叹,奶奶娘亲的泪光。
清凉的寒风,惨淡的月光,我悄悄掀开被子,躲过歪在一边沉睡的奶娘,悄悄地跑出我自己的屋子。出了年没几天,爷爷又拿爹爹书房里的那张床做文章,训了爹爹几次,硬是先把我拉回到自己屋子里睡。可也不知爹爹使了什么鬼主意,书房里的床到底是没有拆掉。
贴了漆黑的墙根,我摸索了跑出和娘亲共住的小院,回头一看,娘亲屋里一片黢黑,估计娘也早就睡了。我穿了单薄的睡衣,匆忙的往爹爹的院子跑去,不知怎么,一闭上眼睛就是爹爹惨白的面容和那毒蛇斑斓的三角脑壳在我眼前一遍遍的放映,半分睡意也无。
爹爹的院子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挺幽静的偏院,据说是为了爹爹安心念书。后来爹爹和娘亲成亲,为了显示对娘亲娘家的重视,爷爷划了最靠近正房的院子给爹娘住,现在要从娘亲的院子跑到爹爹的院子去,倒真是好一段路要跑,几乎绕了府里那个什么延月湖的一半。
咦?闪烁的火光吸引了我的眼球,我挨靠进假山边,探头望去,这是二姨奶奶的小院子,怎么屋里还亮着灯呢?爷爷的规矩,除了夜里要攻书的少爷,其余房间一概过亥熄灯。怎么二姨奶奶的房间里还亮着?伴着飘忽的微风,喃喃的私语间或传来,我心里一动,想起平日二姨奶奶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偶尔瞥见她暗地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还有当我襁褓之时,她来看望我的时候,趁着娘亲下人都不在,细长的指甲轻划过我娇嫩的脸庞的那一丝丝毒意。我皱皱眉头,绕过假山跑到院子的墙边,二姨奶奶的院子墙头是最矮的,一蹬砖头我就翻了过去。
蹲着身子凑到屋外墙下,二姨奶奶的院里除了老态龙钟的看门大爷和几个丫鬟,并没有什么守卫侍从,整个段家府里,除了爷爷,也就只有爹爹的院子守卫多些,到底是有朝廷功名在身的。
趴在墙边凑耳过去,刚刚还飘忽的声音,顿时清晰了许多,强压着也止不住尖锐的女性声音,一听就是二姨奶奶。
“……娘怎么是胡扯了?!怎么就没谱了?!娘告诉你,这事儿有谱的很!大夫都这么说了,还能有错吗?!”
“娘!”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是三叔,新婚燕尔的不去陪自己媳妇,这个钟点了还待自己老娘屋里干嘛?!我侧耳细听,“娘,你以后少乱说话了,让爹听见又是是非!爹现在忌讳这个,你让我去现什么眼?!万一惹恼了爹又该是一顿板子!”
“忌讳不忌讳,事实是改不了了!你爹忌讳又能怎么样?!哼,当年我看老大吐血的那劲头,我就知道他活不成,谁知道最后还给他捡回一条命来!这次是老天爷帮忙,让他那宝贝蛋儿子给他招来一顿祸患。你看你大哥气若游丝的样子,那是还有命的样子吗?!我看,半条命都在阎王爷那了!”
牙齿止不住的轻颤,手指一不留神,指甲竟用力扎进了手里,疼得我一颤,低头看去,点点血花,呵,这叫什么,世态炎凉吗?
“娘,你也少说两句,”三叔压低嗓门:“看给人听见了,你我就完了。”
“傻儿子啊,”二姨奶奶一声轻笑:“你我完了?我能完,你也不能完,你完了,段家也就完了!你想啊,你大哥这一走,底下就是你得力了,老四个糊涂脑袋,兜里几个铜板都数不清,你爹看在眼里呢。老五老六?毛也没长齐的娃娃,老五他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