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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师长盯着我,不解地问,什么,你叫什么?
我说,牟卜,牟取暴利的牟,萝卜的卜。
阚师长扬起硕大的脑袋,往天上看了一阵子说,啊,牟卜,牟卜牟卜,就是某部的意思,就是说,你一个人就是一支部队了。
我不知所措,稀里糊涂地回答,报告首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个人怎么能是一支部队呢?我只是一个兵。
阚师长说,为什么不能,你一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是一支部队?我们的战士,我们特务连的兵,要做到能守善攻,以一当十,一个人就是一支部队。
这时候阚师长才问黄嘉平,你是连队干部吗?
黄嘉平说,我是特务连副指导员黄嘉平。
阚师长说,听清我的话了没有?
黄嘉平说,听清了,能守善攻,以一当十。
阚师长皱着眉头说,不是这句。我说的是,特务连的兵,一个人就是一支部队。
阚师长那天在我们特务连的西山墙下并没有呆太长的时间,离开黑板报之后,他就继续向北走了,因为北边还有我们一团的卫生队,一墙之隔还有师部的汽车修理营。我们的阚师长往北走的时候,微微驼着背,已经看不出当年龙吟虎啸的威风了。
我们副指导员黄嘉平跟上去说,师长我陪您散步吧。
阚师长大手一摆说,不用。
这时候我真的有点后悔,早知道阚师长会跟我说那么多话,早知道阚师长会说我一个人就是一支部队,那我就应该跑到连部去向连长和指导员报告,让他们过来亲耳聆听师长的教诲,让他们亲眼看见师长对我是多么的和蔼,多么的慈祥,还有赏识。可是我没有长第三只眼睛,所以师长的这些至关重要的话语,就只能装在我和黄嘉平两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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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务连 二十八(1)
这年秋天我们特务连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祝生珉调动工作了。关于祝生珉调动的事情,在我们特务连有很多说法,其中一个比较靠谱的说法,是我们的阚师长在其中起了作用。
我在前面介绍过关于师长阚大门承诺祝生珉要把女儿嫁给祝生珉的事情,但是未能如愿。众所周知,我们的阚师长习惯了说一不二,他的承诺遭到了空前的、无可挽回的抵制,这使他的威严和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挑战。他先后六次召开家庭会,并且发动师里的政治委员和政治部主任,希望他们轮流做苏静仪和阚层林的工作。政委和政治部主任都表示为难,表示不好干涉家事。我们的阚师长义正严辞地对政治部林主任说,什么私事,解放军的领导干部没有私事,私事也是公事,这件私事关系到领导干部的威信问题,关系到我们二十七师能不能做到令行禁止的问题,关系到我们正确的意见能不能得到无条件贯彻的问题。
我们师里的林主任倒是很认真地找苏静仪谈话了,苏静仪说,我这个师医院的院长早他妈的就不想当了,你们组织上要是认为我不合格,把我撤了算了,但是要我给女儿包办婚姻,打死我也不能干。
其实林主任并没有打算认真执行阚师长的指示,他虽然是阚师长培养起来的干部,但是阚师长的许多指示都让他觉得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他找苏静仪谈话只不过是应付差事,虚晃一枪。
然后林主任又找阚层林谈话。阚层林态度倒是很好,说林叔叔我感谢你的好意啊,我也很想嫁给特务连的干部啊,可是现在迟了,我有男朋友了,就快结婚了。
林主任听了这话很高兴,他之所以高兴是因为这件事情一点余地都没有,这样他就不用反反复复地动员劝解了。林主任把苏静仪和阚层林的态度一五一十,多少还有点添油加醋地向阚师长汇报了。
据说那天晚上吃饭之前,我们的阚师长当着苏静仪的面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扇完了自己,我们的阚师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说,完了,我他妈的完了。我这个师长当到头了,我这个家长也当到头了。
苏静仪同志心里得意,脸上陪着小心,一遍一遍地催促我们的阚师长入席就餐。我们的阚师长说,连个老婆孩子都管不住,还有脸吃饭?我不吃了,绝食。
我们师医院的院长说,恐吓和谩骂不是战斗,你绝食就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
我们的阚师长说,我不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我自绝于阚大门。我明天就打报告,申请离休。
苏院长说,你早就该辞职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当师长,你一个师长一当就是十几年,好多人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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