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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认为应该将宁远贼人与突骑施人一起驱赶出大唐,以儆效尤。”
“对!否则天下之人皆以为我们大唐好欺负,无视我大唐律法尊严,人人效仿之成何体统?”武信也跟着上蹿下跳。昨夜之事是解决武家即将破产危局的契机,甫听到此事,头发都愁白的武家兄弟欣喜若狂,认为这是上天赐予他的救命稻草。
将李怀唐与突骑施人驱逐离境,那么擂台的胜利者只有唯一留下的契丹人,所有押注于李怀唐身上的赌徒将血本无归。这是武家兄弟的最理想算盘。
李隆基眉头深皱,显然,这样的处置方式不合他意。西域诸胡混杂,地贫人凶悍,大唐鞭长莫及有心无力,一直以来,李隆基的策略是找一个可以利用的代言人,苏禄汗是他的第一个选择,然而突骑施人野性难驯,不甘心臣服于大唐麾下,更为重要的是,苏禄汗此人野心不小,有志于重新整合统一突厥各部族,建立一个强大足以与大唐抗衡的突厥国,为此,他们屡次与大唐的强敌、吐蕃人勾三搭四,最后还偷偷摸摸地结成姻亲。李隆基深知养虎为患的道理,既然突骑施人不听话那就得揍一顿,这个时候,以李怀唐为代表的宁远势力进入了他的视野。综合各方面的消息,他认为李怀唐、一个为了妇人不惜与诸胡结下深仇大怨的棒槌将是他最好代言人。不料,正是这个他看好的棒槌,竟然闹了这么一出,让他几乎下不了台。
“陛下。”齐济善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及时出列道:“胡地之人不习我中原礼仪,性子多直爽,一向快意恩仇。不过,有错即当罚,只是驱赶这个处罚方式痛不痒,既不能让他长记性,也不能使他对我大唐的律法有所敬畏,故臣认为不妥。”
“哦?那该当如何处置?”李隆基饶有兴趣地看着齐济善,他知道齐济善与李怀唐的关系。见到齐济善出列,他还以为齐济善要力保李怀唐,没想到竟是如此结果。
齐济善道:“李怀唐此人重商重利,满身市侩之气,圣上何不重罚他一笔?让他心疼之余也好好反省反省,日后想乱来之时必然会掂量掂量口袋还有多少钱财。”
李隆基哈哈大笑,拍案称绝,心里对齐济善的善解人意颇为赞赏。大唐虽富,却是藏富于权贵豪强之间,国库内库入不敷出,而李隆基又是一个挥霍无度之人,对钱财的渴求相当强烈,齐济善的提议相当符合他的意愿,既增收一笔又惩罚了李怀唐还堵住了芸芸众生之口。
武忠着急道:“陛下,不妥。此例一开,恐怕长安从此无宁日,人人都敢夜开坊门,国将不国啊!”
李隆基笑道:“莫要危言耸听,没那么严重。齐尚书说得对,胡人不明礼仪罢了,驱逐也无济于事,治标不治本。就重罚他一笔,以后谁想夜开坊门就得看看他的口袋里有没有三十万贯!”
“嘶!”众大臣大吃一惊,圣上金口已开,索价三十万贯。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个价格确实比砍头还有威慑力。
始作俑者的齐济善没有料到,皇帝的胃口竟如此之好,下巴轻轻一动,李怀唐的钱袋子从大胖子迅速变成饥民,他不由苦笑,感觉亏欠了他的李郎子。
见到皇帝已拿定主意,武忠只能退而求其次:“陛下,臣认为突骑施人包藏祸心,早有预谋,前些日子主动要求顺延擂台比斗,今日观来恐怕是缓兵之计为刺杀对手争取时日。对于突骑施人的恶劣行径绝不可姑息,骨咄禄必须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陛下,臣以为不但要驱逐骨咄禄,而且还明示天下,剥夺骨咄禄擂台比斗的资格。”武忠附和道。
朝廷上下没有谁不知道武家曾经收了突骑施人的厚礼,凡事都向着他们,忽闻武家兄弟对突骑施人落井下石纷纷惊觉奇怪。
还是那句话说得对,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武家的赌坊一共收到近百万贯押李怀唐胜出的赌注,如果李怀唐终胜,武家至少要赔数十万贯,将吞噬武家多年巧取豪夺累积下来的所有财产。既然无法阻止李怀唐成为擂台的胜利者,那么就要搅浑这趟水找借口不赔或少赔。
作为突骑施人在朝中支柱的武家突然改变口风,悲哀的突骑施人顿时陷入了过街老鼠的局面,无人在意和关心突骑施人的权利,朝会的结果是李怀唐损失了金钱利益,而骨啜则承担了所有罪名,并且失去了上擂台求公主的资格。这个结果无论是对皇帝,还是对大臣们来说皆大欢喜,各得其所。
此刻,李怀唐还不知道他正有幸蒙受史上最大的一笔罚单,这张痛苦的罚单由内侍牛仙童捧着,在赶往太平公主故居的路上。
“啥?三十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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