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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悔改可能。
杨广一步步登上玉阶,最终伫足在大殿前桀骜回首,升平立在玉阶半腰仰望他的坦然笑容有些恍惚。
只见他抬袖扬手,金色龙袖迎风招展尽显天家风仪。礼官就此宣诏,寥寥语毕,语停音静,继而群臣山呼万岁,声音更是响彻云霄。
升平怔怔回头,连同独孤陀在内的群臣在下方匍匐跪拜,或真心或假意,俯下直挺身躯为新皇登基附以恭贺之声。从台阶上看下去,密匝匝,却有条有理。
升平良久不知自己该进该退,瞥一眼萧氏,萧氏依旧跪倒在玉阶下方保持先前姿势不变,杨广也把她留下长跪,甚至不管萧氏腹中尚有皇家子嗣,萧氏又是怎样卧薪尝胆才能忍得住如此侮辱,因为她无心无求吗?还是因为她要的不止是这些虚情荣耀?
升平猝然侧过脸收回视线,广袖无力的垂展,任由其拖地,人疲累的的往玉阶下走去。
此时升平想哭,喉咙里酸楚的厉害,涌入眼底凝结成雾,却找不到该落泪的理由。
她早就预料不会自己登上宝座不是吗,为什么一切如约而至她反而无所侍从?
“阿鸾!”杨广在江山最高处轻声唤升平,语音里夹杂着些许无奈与渴盼。他是在渴盼她的谅解吗?
其实不必。
身为九五之尊原本就不必对她承诺什么,也不必介意自己无法兑现承诺,曾经那些梦幻美好如今看来也只是未成年时的绚烂绮梦而已,如今江山风云已改,再追究谁负了谁终究没有必要。
升平很累,步下台阶时的步履有些迟钝,逃离让她认清甜言蜜语的虚软无力,也认清承诺根本无法融于肃穆朝堂。
扬广没再唤升平,升平匆匆步履经过萧氏时有些恍惚,她瞥了那个即将迈入昭阳宫的女人,萧氏一身精心准备的凤冠瞿衣紫绶斜挂,配新君明黄金色龙袍分外得体适宜,升平垂首定住脚步无力绕过,萧氏望见升平犹疑的脚尖随意避开半个身子,容她保留颜面从容走下台阶。
升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狠心昂首走过,头也不回的登上凤驾回转栖凤宫。
从哪里来,从哪里归,昭阳宫从不属于她,所以她不该奢望……不该……
仁寿四年,太子广于大兴殿登基,改国号大业。册封太子妃萧氏为皇后,尊升平公主为镇国公主,赏邑十万。因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群臣加封,郎中令独孤陀赏户邑一万,其余臣官加爵一级。
杨广登基后,独孤家从侄独孤麇无意事发,门中省查办后验证贪赃枉法草菅人命逼娶民女等数十项罪名,杨广闻言勃然大怒,责查刑部严查到底。
此一招弄巧杀人作用得再妙不过。独孤麋所发罪状远则十余年,近则三五年,包藏至今必然有独孤家做靠山才会如此。而新帝登基首要彻查独孤麋重案,有心人皆知此事遥指登基大典上独孤陀谋算过甚,惹了帝王大怒隐忍不得。
此案牵连广众,独孤家一脉数十支脉大劫难逃,锒铛入狱数十人,充军发配更是千余口。独孤陀迫于形势辞去郎中令之职避嫌,人则退居府邸闭门不出。
杨广旋立越国公杨素及为郎中令,并由亲信左卫大将军宇文化及①掌控禁军兵马,暗暗收买独孤家所属将士纳为己用。
一时间独孤家人惶惶不可终日,如丧家之犬般向新君摇尾乞怜。
升平没猜错,杨广深谙帝王之道,忍得登基那刻所有屈辱翻手覆雨的他也是令独孤家往昔荣耀岌岌可危的人,哪怕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出自独孤家身怀有孕的萧皇后,也从不手软。
不知腹中孕育帝王子嗣的萧氏住在昭阳宫可曾舒坦过,是否也会悲悯自己身世如此不堪。升平不想前去探望,故作贤良也不愿,只因不知该拿怎样心态面对萧淑仪隆起的腹部。
新君不肯亲近,镇国公主避讳,一时间后宫趋炎附势宫人内侍更行迎高踩低之势,狠命挤兑作践萧皇后。
升平从登基那日再没看见杨广,可想而知新皇登基自然事物繁忙,来不及安抚她,也一定来不及听萧氏真的亲口告诉他怀孕喜讯,除太医院通禀三宫六院知晓朝贺,没有喜宴,没有赏赐,什么都没有……
大业二年②,春华勃发时,皇上杨广传话来命振国公主升平盛装出席朝堂迎接使节的宴会。
升平与杨广已几月未见,慵懒的她本想要拒绝,却发现明黄丝帛后有杨广亲笔书写几个苍劲字迹:不许不往!
他果真了解她,胜过她自己。升平摇头苦笑,将丝帛轻轻放在梳妆台上。
平心而论,升平实在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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