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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结婚了?她却一个字都不知道。她点开那个视频,看见祁行含笑揽着周素凌的肩,默认了媒体关于两人婚事的询问。从电脑桌前站起身来,她很快拿着一串钥匙离开了公寓。☆、陶诗十岁生日那年,祁行送给她了一个大大的惊喜。曾经的地震毁了她的家庭,那片废墟之中埋藏着她回不去的懵懂岁月。而祁行驱车带她来到重建后的小县城,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带她踏进了那栋旧居。不过是五层楼高的旧房子,房顶爬满了常青藤,砖墙斑驳,辨不出昔日的模样。然而这却承载着陶诗童年的所有记忆,因为这是她曾经的家。父母出事的时候在工厂,车间轰然倒塌,工人们全部被压在了下面。陶诗当时在学校,所以逃过一劫。而地震以后她和其他的孤儿一起被送到了a市的福利院,之后又被祁行领养,再也不曾回过家。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所有破旧的楼房残骸都被灾后重建工作清扫一空后,这栋旧居却留了下来。陶诗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屋里不曾变过的一切,忽然间湿了眼眶。祁行问她:&ldo;开心吗?&rdo;她已经连点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办不到了。而十六岁这年,在得知祁行即将结婚的消息以后,陶诗再一次回到了这里,把自己锁在寂静的屋子里,一言不发。窗外大雪纷飞,每片雪花几乎都有鹅毛大小,寒冷异常。这屋子不过是个纪念过去的地方,常年无人居住,因此断电断水,更没有暖气。陶诗蜷缩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无声地哭。如果她还能重新回到十岁那年就好了,早知道她会爱上一个永远得不到的人,那时候她就该管住自己的心,不去依赖他,不去爱慕他,让他把她送得远远的,最好远离那种朝夕相处的日子。她甚至怨起祁行来,怨他不该对她那么好,怨他不该把全部的爱都倾注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孩身上,怨他给了她一切,却唯独给不起她要的这份感情。而这一坐,她就一直坐到了夜里。脑子里不断闪过报刊新闻上的画面,那些曾经只属于她的权利如今统统被另一个女人占有了。他们亲密相拥,他们幸福接吻,他们出双入对……所有人都在见证他们的幸福。她拿起手机一张一张地翻着她和祁行的合影,眼睛就没有干涸过。直到突如其来的来电惊醒了她,她手一颤,险些没拿稳……屏幕上是他的名字。要接吗?可是接起来做什么?他会告诉她他即将和周素凌结婚的喜讯吧?那她又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去和他说声恭喜呢?泫然欲泣的,痛彻心扉的,还是欢天喜地的?她根本办不到。陶诗把手机搁在一旁,又一次闭眼发呆,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的屋子阴冷得可怕,把她的手脚都冻僵了。而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戛然而止,忽然间没有了动静。像是有预感一般,陶诗以慢动作转过头朝窗外望去,最后有一股力量驱使着她走到了窗边……果不其然,他就在楼下。大雪纷飞的夜里,寒风呼呼地刮着,将那些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雪花变成寒冬里的朝圣者,虔诚地为这个冬日献出它们短暂的生命。而在那盏昏黄的路灯下,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立在那里,大衣之下是为出席重要场合专门穿的西装,根本无法御寒。可他就是这么安静地立在那里,仿佛漫天白雪和凛冽寒风也没法撼动他。她一动不动地呆立在窗口,而祁行也仿佛是有所感应一般,缓缓地抬头向窗口望来。隔着大雪,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视线一瞬间攫住了她的心。她只能落荒而逃,再次蜷缩回沙发上,内心惶惶不安,如同海上扁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她再一次按亮了手机屏幕,才发现半小时已然过去……他已经在下面站了这么久了。她又一次躲在窗帘后面看下去,他还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像。热泪一波接一波地涌出来,没完没了。她的脑子里纷杂一片,想问他来干什么,他的未婚妻难道不会担心吗?可是另一半的念头却是关于这鬼天气,外面冷成这个样子,他真的不会冻坏吗?她就这样看着楼下的人,心里有欣慰,有酸楚,而更多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