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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根红苗正,很多人隐瞒出身,篡改历史;
说大话、假话,伪装积极……
这一切,为几十年后中国普遍出现的诚信危机留下伏笔。
在极左思潮的影响下,冤、假、错案层出不穷。
伯父所受的委屈和冤枉,只能是无数冤海中的一粒,不足为怪!
那年头,对我们这类家庭,
真是苦海无边,回头没岸!
5点过钟,天以黑下来。
我对伯父说:
“我做晚饭”。。
伯父问:
“你会做了吗?”
我说:
“会做了”。
晚饭,伯父吃着我做的玉米饼,不断称赞道:
“好吃!好吃!”
从此以后,每天两顿饭,都是我来做,饭菜简单,土豆加玉米饼,天天如此。
伯父长期吃素,不吃肉,偶尔吃一、二个山民们送来的鸡蛋。
他说他粘点肉腥就会肠胃不好,去外面做客,主人都为他备有专用的锅碗瓢筷。
说也奇怪,我在庙上住了一个多月,从没有出现过营养不良;对肉食类饥馋的感觉。
我们吃的玉米面,土豆,清油都是山民,香客,徒弟们自觉送来,多得吃不完。
很多人是从几百里外,翻山越岭,走了几天几夜,送来一小袋玉米面或一瓶清油,其精神真让人感动。
伯父有时也把玉米面、清油等送给周围穷苦人家。
烧的柴火和换洗衣服,主要是莫三姐家定期送来和拿回去浆洗。
一切都很方便,除去街上买醋外,没有什么家务事可做。
每天起床后,
伯父做功念经,
我烧茶煮饭。
早饭后,一般是上午11点过,太阳开始当顶,我搀扶伯父从庙里下去,躺在路边一块巨岩上晒太阳,听河水咆哮的声音,昏昏欲睡。
下午2点,伯父又开始念经。
如有人来求伯父办事,如烧香,算命,给小孩排八字,取名等,伯父都是一人自己做,从不叫我帮忙。
他思维敏捷,头脑清楚,做事有条不乱,根本不像已满67岁的老人。
我无事情干,伯父找出一书唐诗三百首,要我每天背诵。
书是民国初年印制,书页已乏黄,但保护得很好,全书无一页破损。
他有时要抽问,看我能否背诵。
一月下来,我已把三百首唐诗,记得滚瓜烂熟。
晚饭后,没事,我和他坐在火盆边,听伯父讲我家解放前的旧事。
伯父因孤单一人,总把我家当自己的家,加之大哥又是抱给他的,算是他亲儿子,所以对我们家倍感亲切,言语间处处都表现出来。
父亲在江口县、台县、川北做事时,伯父说他都回去过,台县时还抱过我;
父亲后来调到祖山工作,伯父还没有来得急回去,祖山就解放了。
他说:
父亲在担任川北地区专署秘书长时,管事太多。
川北地区很大,管辖20多个县,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公文。
每次回去,他和父亲见不到几次面,说上几句话。
他在庙里清静惯了,回去反而感到四处都闹哄哄的,没有住几天就想走,但过了一、两年又想回去看看。
解放后父亲大哥出事了,十多年了,他一直设有回去过。
他常收到父亲和大哥的来信,从信中知道他们所受的苦难和家庭的困难。
一说起这些事情,泪水总在伯父眼里打转。
伯父对魏氏家族的历史非常了解。
我们家每个人的出身日期、时辰,他可以一口气说出来,
回台县时和大哥、三哥、四哥一起上街的微小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父亲和母亲从安岳私奔出来的事,也是伯父告诉我的。
伯父有时会向我骂他的小妹(我的九姨),说她不懂事,不听话,整天就知道玩。
但对父亲和大哥,他从没有一句斥备的话,总是赞扬他们为魏家争了光,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很有脸面。
对他和观音阁的往事他也谈了一些。
观音阁建造时间不长,是清末民初正式修建的。
修建以前,是个破山神庙,只有一间房。
庙由伯父的师傅张师爷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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