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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
短曲好像被吓得无法动弹一样,戛然而止。
这股令人不舒服的沉默就像从隙缝中漏进来的刺骨冷空气
一样,持续了好一阵子。
“呃……”明明就是我先开口的,现在却完全不知道该怎
么办才好。“我来和你比赛了,昨天跟你说过吧?”
门打开了。
真冬肩上背着吉他,看了我一眼后就垂下了视线。
“……你真的来了。”
总觉得真冬的语调中藏着些许的不协调。不知怎的,感觉
跟平常不太一样。
“我代表摇滚乐界,向你这个头脑顽固的古典音乐至上主
义者复仇来了。”
“白痴喔!你是认真的吗?明明几天以前都还不会用小指
槌弦。”
不要看轻我。话说回来,为什么她连这种事都知道?
“你去我练习的地方偷看吗?”
“才……才没有。”
真冬红着一张脸,好像摔门一样地关上门。
“——为什么要搞到这种地步?你这么想用这个房间吗?
”
为什么我要一直做这些事?啊,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学姊曾经说过,这是为了恋爱与革命。
千晶也曾经说过:“你很在意虾泽同学吧?”
我不知道。不过,我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了。
真冬在门的另一边说:
“你就在那边爱干嘛就干嘛吧!我不管了。”
只有这一次,我保持沉默。
没办法。而且我早就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我拿出贝斯,接上讯号线,接着便曲身蹲在门边。就在门
的铰链下面,有个可以接讯号线的输入孔。这是我昨天花了十
五分钟迅速搞定的成果,从扩大机那边拉出一条线,装在门边
。
正要窃据音源装置时,我的手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
我突然想起哲朗不知何时曾半开玩笑地对我说过的一段音乐历
史。
一开始只是德国的一条小河川。这条河流进甜菜园,接着
往全欧洲扩散开来:在各地与当地的音乐相互冲撞,吞没、或
是被吞没。接着奔流人海,散布至世界各地。许多事物就是这
么诞生的,而摇滚乐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如果一一探寻这段长达三百年的侵略与融合历史,
我们就会与之有所连结。
我把讯号线的接头插上输入孔。
瞬间,在门的另一边,扩大机的喇叭发出嘎嘎的尖锐声响
。
我仿佛可以看见真冬那张惊慌的脸。
“你做了什么?”
被发现了。不过我把贝斯的音量开到最大,代替我的回答
。整个房间充满了回授的声音。
“喂,你在做什么——”
为了要盖住她的声音,我弹了开头的一个音。活泼的稍快
板。绝对不能弹得太快——仿佛用力踏在地面,又像是用趾尖
探寻自己将踏上的地方,以低沉的声音用力踩踏八度音的范围
,再以略为犹疑的步调后退一些。
我听见真冬吓得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当然,只听这八个
小节,就应该知道是哪一首。收录这首曲子的专辑是她在两年
前的二月发行的。那张CD被我听了好几次,几乎都快磨坏了。
这首曲子是贝多芬的作品中第三十五号,创作主题的十五
段降E大调变奏与赋格——其后转用为交响曲第三号的终乐章。
这首钢琴曲还有另一个名字,也就是《英雄变奏曲》。
那个时候——
神乐阪学姊曾经对我说过,之所以选这首曲子,有四个理
由。
“这首曲子正如你所见……”学姊一一指着乐谱对我说道
:“一开始是低音部的单旋律。在开头的三十二个小节之间,
只有贝斯演奏,而且立刻就能听出这是《英雄》。这样我们就
能够进行先发攻击,把对手拉进我们的演奏之中。”
接着,学姊用手指咚咚地敲着速度记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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