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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可是做这么多坏事真的不怕报应吗…”
玄魏锐利的眼神投向那片被阴霾充斥的,混沌无际的夜空。他看着那片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仿佛穿过大气层看到了那些遍布遥远上空的人造卫星和天然星体,他低声说了句:
“还不是时候。”
也像在告诫自己。
他们见到闫謋,是在一家公立医院里,发生那件事后,有人报警,警察将他和附近被牵连到的无辜伤者一起送到了这里。
深夜医院的走廊灯剩下一排亮着,他弓着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仿若灵魂被抽离。闫子奕走近他,看见他双手指甲缝里、身上都沾满了黑色的粉渣。
“哥…”
闫子奕蹲在他前面,抬头看他的脸,他的脸被划破了几道小口子,眉尾嘴角脸颊都沾有斑驳血迹。
没有回答闫子奕,唯一的回应是垂着的眼帘突然张开来。闫子奕发现他那个优秀的哥哥此刻眼神如虚空般没有焦点,他空张开嘴却说不出任何安慰。
闫謋站了起来,闫子奕当时感觉他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做这件事情,想上去扶他,又觉得不合适。
经过廖晋身边的时候,闫謋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廖晋的脸,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说完后他越过廖晋的肩膀看向站在几步之遥的玄魏。
他们眼神交汇,朝对方点了点头,玄魏做了个“这边走”的手势。
夜间的医院停车场里,廖晋坐在车内,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
看着玄魏递了一根烟给闫謋,后者把烟咬在嘴里偏头接受玄魏递过来的火。
“我没见我哥抽过烟。”
闫子奕语带感伤,他甚至觉得从闫謋站起来的那一刻起,有什么东西已经在他眼底发生了变化,说不出来这种变化到底是什么,也说不清这种变化是不是一根烟那么简单,他现在无法思考这么虚无缥缈的问题。
他只是单纯觉得,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父亲,失去妻子的丈夫,这个时候至少应该哭一下,而不该像现在这样,平静得让人害怕。
闫子奕看着玄魏把手机递给闫謋看,他说: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廖晋本来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试图缓解那阵揪痛,听他这么说,睁开眼看那两个人。他心里清楚有什么东西支撑着闫謋仍然站在那里,因为这个东西曾经也支撑着他,使他即使站在千万人中依然孤独,这种孤独的状态是那么熟悉,那么令人触目惊心。
半响,他说:
“无论说什么,他已经回不去了。”
那个东西,就是仇恨。
那两个人谈了大半个小时,最后玄魏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回来。
他上车后跟闫子弈说:
“我都安排好了,你去看着他吧。”
闫子弈道了声谢便赶紧下车。
玄魏看了看表,当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他问廖晋:
“你想去跟他说两句吗?”
“走吧。”
廖晋说完这句,就听着车子发动的声音,看闫謋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直至在车子一个拐弯后彻底消失不见。
他看得有点失神。
——“我保护不了任何人。”
这是闫謋刚才对他说的那句话,更是一句残忍的认命。几个字中包含了多少无可奈何的困苦,连他这个听的人都心酸到现在,何况那个说的人,那颗心,大概已经被现实撕咬得不复完整。
廖晋觉得有些耳鸣,转过头看着玄魏握着方向盘的手,修长的手指,分明的指节。他没有问男人刚才究竟跟闫謋谈了些什么,这些事情他已经不再想知道,车子行驶带来的小颠簸,让潜伏着的倦意终于如决堤般疯狂地涌入他的神经。
快失去意识前听见男人说“睡吧,到了我叫你。”
他用他最后仅剩的力气喃喃说了句:
“我真的。。。很讨厌黑社会。。。”
而后便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玄魏苦笑着,放慢了车速。
看着一颗泪珠从他眼角滑出,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泪痕,便伸手帮他抹去。手不自觉滑过他的皮肤,抚上他的嘴角,这个人的表情有时冷酷有时鄙夷,有时倔强有时狡诈,有时又妩媚无比。睡颜偏偏纯粹得象一件艺术品。
玄魏心想,糟糕了,黑社会要舍不得放开你了,这可怎么办?
等到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