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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言大怒,随即召武周入。可汗责曰:“昔汝为定扬之主,实吾所立,乃附庸之国,欲以相辅。今来投奔,又待以上宾之礼,何辜恩负义,辄敢无礼?”武周曰:“大王暂息雷霆之怒,容某分诉一言,有甚歹处?”可汗曰:“汝夺大唐进来公主,并金珠宝马,尚敢胡掩?”武周曰:“谁曾说来?有何证见?”言犹未了,只见傍边闪出刘世让来,大喝一声:“吾与你做证见!此贼无礼,焉敢欺辱公主!”手起一刀,斩武周于地下,鲜血迸流。时武德四年夏六月也,年三十八岁。史官有诗云:唐赂金珠间武周,却因图画斩诸侯。
纵君便有[牢]笼计,难出元戎第一筹。
总批:唐尚书与敬德恃有一面之交,故愿说其众降,岂知能掉已三寸之舌,而不能夺其报刘之志,必如世让之谋杀武周,斯为元戎第一筹耳。盖突厥非利无以结其心,非色无以中其欲,却被世让堪破,故一言之诳,即为武周之刃欤!
隋唐两朝志传
第六十回 敬德举介休降唐
当日,世让杀了武周,可汗曰:“汝杀武周,正当其理。”即将武周首级用木匣装盛,付与世让,星夜带来唐营。时秦王在介休,专候世让回报。忽闻突厥杀武周送首级到,秦王大喜,曰:“武周已亡,敬德来降必矣。”世让入见秦王,将武周首级献上,具说突厥前事。秦王即为奏闻唐帝,言已斩武周,乞复世让等旧职。使者去讫,仍遣唐俭再往介休城下,高叫:“敬德!故人唐俭来见。”城上报知敬德,言见唐俭与从人捧一木匣,其中想是首级。敬德曰:“果是吾主首级,即当自刎,同死君难;若无真体,以吾今居极地,复来说吾,则将唐俭打死,吾即领兵出城决战矣。”遂教开门放入。
俭至厅上,相见礼毕,敬德曰:“故人复来,有何见论?”俭曰:“秦王遣吾送至武周首级,与足下观看果是真否。”
随令人捧至面前。敬德启匣视之,见武周面不改色,鼻上三窃,脑后一肉鸡冠。敬德曰:“的[确]吾主也!久不见吾主,谁杀汝之死耶?使吾身无所倚,不能报仇!”遂放声大哭,拔刀在手,向颈下自刎。俭急向前夺之,大笑曰:“君今死有余罪,亦不为忠臣也。”敬德曰:“汝且说吾有何罪?臣死君难,正其理也,反屈身事仇,可乎?”俭曰:“不然。今日足下所行非尽忠死节之士,实弑君贼子之事也。”敬德大惊,慌问其故,俭曰:“秦王禀性仁慈,招贤下士,深爱足下重用,故不肯加兵,恐伤性命,特遣某来,屡劝足下,立功勋于我唐,垂芳名于万载。不料足下溺于小见,誓欲得见武周首级方才归顺。原来此人不曾死于军阵,单马星夜投奔突厥,故秦王遣刘世让往处罗可汗处索取汝主头来。武周原曾不死,皆被足下逼死之耳。
今汝虽刎首,枉死无益,亦不忠也,愿熟思之。”敬德默然,沉吟半晌,长叹一声曰:“吾不得为忠臣矣!受此污名,使万世之下,人皆骂我。汝言虽善,吾只一事秦王。能容三日,与我埋葬吾主,即当卸甲。如期不允,宁受屈死。”俭曰:“此是人臣忠孝大理,何所不容?吾当急急回报。”遂上马来见秦王,诉说前事。秦王问世绩曰:“此事虚实如何?”世绩曰:“吾见此人计穷,决无虚谬,殿下可从其请。”俭再往回报,敬德曰:“虽然如此,暂请秦王退军,容我整治丧事,即便来降。”俭复见秦王说之,秦王下令,叫军士尽退三十里。程知节曰:“敬德有变奈何?”世绩曰:“素知敬德忠义士也,必不爽信。”遂引军退。
敬德即时具棺,与武周刻木为躯,以王礼葬于介休南门外十里,令军民尽皆殡送。敬德亲自祭之,褒赠刘王之号。于是将城中薪运粮草军士、并骁勇民夫八千余众,俱令严整披挂,手执兵器,各依队伍,出城来降。
秦王单马轻衣,亲自去迎。左仆射屈突通扣马谏曰:“敬德严装披挂,布列而出,殿下未可轻进。常言受降如受敌,万一有变,如何?”秦王曰:“敬德定扬名士,信义为重,必不肯负义也,何必多疑。”遂策马而行。秦琼曰:“汝众回阵,吾从殿下迎来。”二人接见,敬德下马,立于阵前。秦王曰:“足下既已顺吾,何必披挂,严整军伍,其意何在?”敬德曰:“臣与吾王麾下多有战斗之仇,恐怀旧恨,故不敢轻进,特如此以防不测耳。”秦王曰:“唐刘争锋,皆因图王霸业,各事其主,始为仇敌,今已合成一家,安有挟仇之理?”随令秦琼说谕将士:“但有挟仇与敬德为敌者,以军法斩首。”军中骇然震栗,秦王遂折箭为誓,脱自己锦袍以衣之,请入寨中。敬德大喜,纳头便拜曰:“敬德败将,感殿下不杀之恩,愿施犬马之报!”秦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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