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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卿从中阻挠,刑恕就一直被这么闲在那里,这些年间,刑恕开始是在嵩阳书院一面任教职,一面读书;同时也给《西京评论》写点文章,和司马康关系极好。石越抚陕时,据说刑恕曾一度因富绍庭的介绍,想去石越幕府谋份差使,但不知何故,石越对他非常冷淡,他在陕西待了一个月,便悻悻回到洛阳,直到不久前,才因司马光的推荐,又做回崇文院校书——也算是个阁馆。
常安民也是旧党年轻一代中的英才,他是熙宁初年的太学生,进入太学的时候,不过十四岁,熙宁六年中进士,王安石曾经对他百般笼络,但他不为所动。后来因为言语得罪安敦,屡受daya。也是前不久才被荐为仓部员外郎。熙宁年间的太学生,七成是新党,三成是石党,常安民在太学生中名望极高,还偏偏是旧党,不能不说是一个异数。更何况常安民与蔡确是连襟,这更加要让司马光等人对他青眼有加了。
但另外两个名字——建州李绾福州吕彰——司马光就非常的陌生。又是“福建子”,一个念头突然冒了上来,司马光按捺住那种莫名的嫌恶感,将手中的名帖放在案上,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蔡京,温声问道:“元长,这李绾和吕彰,元长可认得?”
“相公问得可是李绾李公权、吕彰吕伯阳?”蔡京笑道。
司马光微微点头。
却听蔡京又笑道:“这倒巧了,下官昨日才见过他们。”
“哦?”
“相公可知道杭州西湖学院出了个食货社?”
“食货社?”
“是一个人数极小的学社,听说不过二十来人,但因都是江、浙、淮、福建六路的名士,在东南颇具声势。这个学社还办了一本《食货》,下官略略翻过,大概是主张义利为一,重事功,讲究经世济用,他们专门研究历代食货财计之学,反对抑末厚本,主张农商并重,要求即轻徭薄赋,又要保护富人。依下官所见,他们对交钞、钱庄、互市、海外贸易极为关注……”
“这无非是石学支派。”司马光不以为然的说道。
蔡京笑了笑,摇头道:“依下官所见,这食货社虽然与石相主张有相近之处,但区别甚大。他们对理学、新学、石学都有批评,甚至对孟子和董子都多有指责。下官就看到他们有人说大程小程之学是不知痛痒之学,又认为六经皆史,新学妄解经义,说到底不过是无用之语,也有人嘲笑石学其实全无体系,无非几块破烂缀成,甚至有人说石相也就一部《论语正义》作得好,但也全是疏阔之语;又骂孟子、董子常常曲解圣人之意歪曲儒术……”
司马光听蔡京侃侃而谈,不免目瞪口呆,问道:“那他们以为世间可还有学术?”
“那自是有的,”蔡京笑道:“便是他们的失火之学。他们可是要为儒术立大体、定大略的。他们说孔子之术,就是治国平天下致万世太平之学。要治国平天下致万世太平,奢谈道德文章,性命义理,那只能南辕北辙,愈行逾远。要成此外网之学,唯一的功法,就是重事功,做有用之学。而这食货理财之术,便是他们最看重的有用之学。”
“这未免失之偏颇”司马光摇了摇头。
但司马光对食货社居然没用全盘否认,却不免令蔡京吃了一惊。他捉摸不透司马光的真实态度,因又笑道:“其实下官对他们所知不多,便是这些东西,其实也是昨日李绾、吕彰和下官说的。李绾、吕彰都是西湖学院出身,熙宁十五年的进士,早在食货社还全无名气的时候,便已是其中成员。因他二人懂账目,对会计条例也极熟,登第后也没用外放,被吕吉甫相公留在太府寺权任主簿……”
“唔。”司马光听到这二人竟然是吕惠卿所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蔡京却假装没看见,只笑道:“依下官所见,他二人来见相公多半还是为了游说交钞之事。”
侧厅中。
李绾和吕彰局促不安的交换着眼神。求见宰相时,即使被安排在侧厅等上一两个时辰,也已经算是优待了。以前求见吕惠卿的时候,他们有过在门外等了三天的记录。但是,对李绾和吕彰来说,投奔司马光,却到底是一个极为无奈的选择。在此之前,他们曾经设法求见过蔡京和李清臣。这两个人,蔡京对食货社非常了解,连李绾和吕彰曾经年轻气盛的在《食货》上撰文过嘲笑石学和新学也非常清楚——这也是李绾和吕彰明明是吕惠卿提拔重用的官员,却不敢去见石越与王安石,反而硬着头皮来见司马光的理由——因此,他们在蔡府上,忍受的只有加倍的讥讽和嘲笑。而他们的顶头上司李清臣,在知道他们是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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