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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長生?
那人類未免太悲哀。
她四處逡巡,尋找長生印可能的所在。根據情報,唯一會放置長生印的地方,只有這裡。但那個密碼箱不知有何玄機,打開會觸發內部警報麼?
還在思考戰術,耳機里傳來雷司晴的聲音,是一串數字。
「什麼?」秦陌桑彎腰低頭。那串數字剛好符合密碼鎖的位數要求。
「保險箱的密碼,是松喬……和她親生父母的生日。」
她輸入,啪嗒。櫃門打開了。
深嵌入牆體的櫃體發出陣陣年深日久的霉味,裡面薄薄的只有一個鐵盒,盒面貼著幾年前流行的動漫人物。
她把鐵盒取出來,靠在書桌邊打開。塑料密碼鎖一擰就斷,裡面是幾頁日記。邊邊角角滿滿都是貼紙,小熊小貓小兔子,標題叫「我們是一家」。
最後一頁是張全家福。小孩被爸爸舉在肩上,媽媽站在旁邊拉著她的手。女孩抱著泰迪熊,穿著紅裙子。「今天是我生日,爸爸媽媽帶我去遊樂園。真開心,明年生日還想來。」
但男人和女人的臉被馬克筆塗黑了。
凌亂潦草帶拼音的字,在最後。
「沒有人愛我,我是不應該被生下來的小孩。」
秦陌桑把鐵盒裝進隨身包里。
「東西拿到了。」她對耳機輕聲。「這間辦公室,是敖青從前用過的吧。長生印不在這,那就是在……」
冰冷槍口在此時抵住她後腦,電流聲從背後響起。地上拖著血跡,輸血機上的人,不見了。
雜音滋滋作響,背後的人呼吸滯重,好像剛從地獄裡爬出來,迫不及待,抓住陽間人的腳踝。
「替死鬼,你來啦。」
02
開幕式晚宴剛剛開始,香檳杯碰撞的某刻,閃光燈也驟然亮起。
李憑穿梭在貴客之間,人們看到他的臉,會自動閃避出一條通路。消息靈通的人曾聽說,李家的大兒子流落在外,生死不明,而寵愛的小兒子又在海上橫死,連屍體都沒撈回來。歷代斬鬼的錢塘李家要沒落了?他們暗暗押注,等著看今天的好戲。
但李憑今夜出現了,在山中家的簇擁之下。
這個一百多年前在大阪碼頭橫行的浪人武士家族,六十多年前於東京異軍突起,在最繁華的幾個區組建起說關西話的龐大地下網絡,生意範圍從賣擦邊錄像帶到軍火投機。而他們之中的精銳,是有權限佩刀,穿戴家徽紋飾的人,內部甚至依舊按照江戶時代的規矩,作為「家臣」,效忠於現任家主。家主如果命令他自我了斷,對方會歡欣鼓舞地找前輩幫自己介錯。和東京人不一樣,這幫人神經病似地信奉古禮,用現代思維揣摩只會被嚇死,或者氣死。
而李憑坐著家主的車前來,就意味著整個山中家也對李憑表示忠誠。
就像千年以前的唐末藩鎮節度使被皇帝召見之後、大搖大擺去長安,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死了,背後的整個藩鎮會傾巢而出,為他報仇。就算是皇帝也禁不起這樣前仆後繼的復仇,那將是另一個流血漂櫓的亂世開始。
而現在的敖家與李家都元氣大傷,打不起這樣的仗。
「你兒子長大了啊。」
人群中央站著兩個西服挺括的老人,頭髮花白,瞧著也不過是六七十歲,和他們身為人類的年紀相當。但在場的沒幾個是真的人類,燈一關,就是群魔亂舞。
在眾人注視之下,李憑端著杯香檳,走向那個相貌與自己最為相像的人。
個子略矮些的,是敖廣的父親。他們是敖家的旁支,敖青死後接手家族產業,其中包括今夜要捐贈的「國寶級文化財」。
「回來了?」老人與李憑對視,眼帶笑意。但笑不代表著什麼,毒蛇狩獵時為了迷惑獵物,也會匍匐前行那麼幾米。
李憑沒接茬,眼神從他身上,移到敖家繼承人身上。冰刃般的目光刺穿對方的西裝,看見襯衫下遮掩的蒼青色血管。對方神色陰戾,狠狠向下扯袖口,哼了一聲,眼神浮動。
「布這麼大的局,不就是為了讓我來捧場。」李憑晃了晃香檳杯,一飲而盡。
「可惜現在不是十幾年前,你——老了。」他把杯子轉了個圈,尖長的底座,抵在對方胸口,把他戳得退了兩步。
「我還有得活。可以和你,一筆一筆算以前的帳。」
啪。杯子摔碎在地上,像什麼古裝劇的摔杯為號,眾人都靜了一下,老人嘴角抽搐,掛起一個笑。
「小